遇难
回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道路上都不大有行人了,柳阳有些害怕,但又想着如今又不是乱世,应当是没有歹人的。
在柳阳回客栈的那条必经小道,有四个中年男子正等在拐角处,他们在这等的就是柳阳,从柳阳进城那一刻就被他们盯上了。他们都是当地流氓,每天没事干,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流氓最不差的就是腌臜心思,平日里他们都是去花柳巷快活的,几日没有遇到肥客,去不了,就想着找个落单女子疏解欲望,于是,柳阳被盯上了。
柳阳壮着胆子快步在巷子里走动着,在经过拐弯时那几个男人伸手将她拖了进去,他们一人捉住她手,一人捂住她嘴,一个捉住她的腿,顿时,柳阳动也动不得,叫也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进深巷中。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就是柳阳的噩梦,她挣扎不开,嘴又被捂着,“怎么办,我不会就这样了吧?”柳阳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难道就这样了?”
“不,我要活下去!”柳阳一口咬到捂着她嘴的那个人手上,那人吃痛放开,柳阳趁机大声呼救。
几个流氓本来被她这一嗓子下了一跳,都有些胆怯了,但见周围迟迟没有动静,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被这一嗓子吸引了过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们背后,抬手,无声地解决了他们。
“喂,没死吧?”
柳阳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问候,但这声音又好像在她耳边,等她回过神来,正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布满胭脂水粉气味的房间。
“来,喝口水压压惊。”一只手递了一杯水到她面前。
她木然地伸手去接,单手过于颤抖了,水都从杯中洒在她的身上了。但恰恰是这水,唤回了柳阳的神智,她涣散的目光逐渐汇聚,盯上自己的双手,手上布满鲜血,再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身上,全是血,“我杀人了?”柳阳抖得更厉害了。
“不,人是我杀的。”一个女子回答了她。
她循着转过脑袋,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窗边,那人拥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让柳阳想到了自己以前养的一只猫的眼睛,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嘴里却云淡风轻的说着人命。
但柳阳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她抑住颤抖,起身向她向她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小女子感激不尽,今生做牛做马,只要姑娘吩咐,我一定照办。”
听闻此言,那位姑娘却笑出了声,“让你杀人也可以?”
柳阳想起了在巷子里的情景,不由得浑身一颤,人的鲜血喷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那种感觉让她想吐,不过,在那时,她确实是想有人出现杀了他们。
那位姑娘看到她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姑娘不必勉强自己,我救你只是一时心软,没想求你的报答,我已吩咐下人为你准备沐浴的东西,你先忍耐一下。”说罢,推门出去了。
柳阳在她出门后瞬间就浑身瘫软在地,她抓着自己胸前衣襟,后怕与厌恶一同涌上心头,她开始小心抽泣,慢慢地,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伤,她近来受到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了,她的哭声,在那一刻,是这个时代的悲鸣。
柳阳的哭声惊醒了周围在入睡的人们,在这间院子里,多扇房门被打开,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走了出来,一个披着绿衣,散着发髻的女子问道:“言姐姐,你是带了什么回来,怎大半夜的发出这般声音,还让不让人睡了?”
“一个苦命的女子,她刚遭遇了变故,望各位担待些。”言不悲向他们歉意地笑一笑,“明儿给各位姐妹点心匣子赔礼。”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些女子又大多聪慧,自是知道哭泣的女子遭遇的是什么变故,再加上言不悲的态度恭敬,一个穿桃红衣服的女子倚在门上,撩了撩头发,“言姐姐,言重了,大家都是苦命女子,只是听见动静出来瞧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其他姐妹应声附和着。
言不悲向她们行了礼,“那多谢几位妹妹了。”
一位穿白衣、胸襟半开的女子走上前来,向言不悲询问:“那位妹妹哭成这样,要不要我们去帮忙劝劝,以免她轻生了去。”
“多谢白清妹妹,不过不必了,先让她发泄发泄吧,这世道,女子不易之处太多了。”
“是啊,女子太不容易了。”
那些女子都回了房,不过,今夜对她们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待柳阳哭声停息了过后,言不悲才命人抬了洗澡水进去,“洗个澡后睡睡吧,今后你的路还难着呢,我为你准备了香胰子。”
柳阳在脱下了自己的血衣后,然后把自己整个人浸入水中,待憋不住气的时候猛然起身,之后用香胰子打遍全身,去除自己身上的臭味。洗完后,她穿戴整齐,走出屏风。
言不悲正坐在房中圆桌旁,桌上摆有几碟菜和一碗米饭,她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洗好了,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