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

到了扬州，言不悲先帮柳阳买了一处房子。

这个房子带了一个院子，院子里还种了棵槐树。院子不大，但柳阳一人住也是足够了。

这间院子商量下来的价钱是五十两银子，本来是言不悲付的，但柳阳想到她刚到扬州时在钱庄存过一笔钱，足够这买房的钱。

去官府做了地契转交证明后，那家院子就真正地属于柳阳了。

回家的路上，言不悲对柳阳说：“本来说是我帮你置办的，到最后还是你自己交了钱。“

柳阳笑着说：“那姐姐替我准备嫁妆如何？”

“哦！”言不悲装作吃惊，“原来你在打这个主意，好啊！只要你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我一定让你红妆十里，风光大嫁！”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言不悲此次是来扬州是要去芳菲楼找人的，所以在吃了晚饭后就去了花柳巷，而柳阳则是留在家里打扫屋子。

夜晚的芳菲楼灯火通明，楼中传来琴声和歌姬的歌声，还混杂着男人们喝彩的声音。

言不悲从后门进了芳菲楼的院子，正好遇见了在院子里喝茶的几位姐妹。

“言姐姐！你回来了！”一位穿粉色衣服的女子满面笑容，热情地招呼她过去喝茶。

言不悲坐定，“我这次回来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的。”

粉衣给她倒了一杯茶，“言姐姐尽管问，我们必定知无不言。”

其他姐妹也都附和道。

“我想问你们被我领到这芳菲楼，会恨我吗？”言不悲喝了一口茶，顿了顿才问道。

那些人想都没有想，齐声回答道：“不恨！”

一个穿青衣的女子说道：“扬州谁不知芳菲楼虽在花柳巷，但里面的姑娘从没被逼着做皮肉生意。”

“对啊！”一个穿鹅黄衣衫的女子接道：“有吃有穿，每天只需要跳跳舞弹弹琴，顶多和几个臭男人聊聊天，这可比我们以前的日子好上千百倍。”

粉衣拉着言不悲的手，笑着说道：“我们大多是被父母买的，本来以为会进入地狱，没想到言姐姐救了我们命还给了我们家，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你呢？”

对啊！周围的姐妹都点着头。

那就好，言不悲心里想到，还好我没有让她们再一次进入地狱。

“对了！白清呢？”言不悲今天还特意带了一盒甜点，几月前就说要给她的。

那几个人都不说话了，还眼神闪烁不敢看她。

“到底怎么了？”言不悲追问道。

那几个姐妹之间互相推搡，最后还是粉衣开了口：“言姐姐，白清嫁人了。”

嫁人了？言不悲不太懂，什么叫嫁人了？她才离开这儿几个月白清就嫁人了？

青衣看她这个疑惑的表情，急忙解释道：“你离开芳菲楼后几天，楼里来了个读书人，是白清接待的。后来那男子就日日来，说是看上白清了。”

青衣继续讲着，言不悲终于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那名读书人叫杜宣，偶然来了芳菲楼，对白清一见钟情了，便想着求娶她。

白清起先是没有答应的，当时楼里的姐妹都认为杜宣是来消遣她的，谁也没把他的话当真。

但是后来杜宣一直来，白清开始有些烦他，就请求楼里妈妈打发他走。

但谁知这人并没有放弃追求，他每天都买了很多东西给白清。白清不想见他，他就祈求楼里的姐妹将东西给白清。

买的东西也不贵，但是可以看出是用了心的。且这东西一送就是一月。

有时送糕点，有时送衣服首饰，有时送一些稀奇小玩意儿。

渐渐的，白清被感动了，她也是被自己爹娘买的，本来是要被买给她村子里的财主的，后来被言不悲带到了芳菲楼。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白清，或许杜宣会是她的一个好归宿，白清这样想着。

白清彻底爱上杜宣的时候是在她生辰那天，杜宣那天一直没有出现，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正当她失望地准备回后院休息时，杜宣冒雨冲到芳菲楼里，怀里抱着给白清的礼物。

杜宣将礼物递出，“白姑娘，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说着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我好像是来晚了。”

“不晚！”白清接过递来的礼物，打开发现是一幅画，画的是翩翩起舞的白清，她伸手抚上画像，轻声喃喃道：“不晚！”

看着浑身湿透的杜宣，再看看没有被沾到一丝雨水的画像，白清被感动到了。

那一刻白清觉得一定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送了一个良人到她身边来。

之后杜宣来不再被楼里妈妈驱赶，白清对他的情也一天天深了起来。

在立秋那天，杜宣再一次向白清提出求取她，白清答应了。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