祓禊之礼
的风让轿子上的白纱不停摇动,着实让人看不清轿中人的样子。
杜饮溪上前拱手道,“风诀仙人今日来访,有失远迎。”
“无妨。”从白纱轻曼中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只不过这路远人乏,暂时不便见人。”
杜饮溪当下了然,“已备好住处,仙人先去休憩便是。”
“多谢杜公。”
说罢杜饮溪便派人引着轿夫离开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没见到这仙人的真容,多少有些懊丧。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说这仙人会不会是个女的?”“谁知道呢?仙人有没有可能是调和了阴阳,雌雄同体了?”
范嘉祯听着他们越来越离谱的讨论轻笑一声,转头问许明昭,“你呢?你怎么想?”
许明昭摇了摇头,“太远了,没看清。”
“不过,”许明昭又问道,“师兄,以往的上巳节的祓禊仪式都是谁来做呢?”
“以前啊……”范嘉祯思索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附近寺院的住持之类的?”
以往都是寺院住持,今年却要花大排场来迎接一个仙人,难道只是冲着这仙人的名气?
许明昭思索了半晌也无甚结果,只得作罢,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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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笙撑着脑袋,给自己按着太阳穴,“你也没说这千面的排场要搞这么大啊。”
陈景遥直接将手边的信丢给他,“这是他寄来的账单,你报销一下。”
程笙颤巍巍地拿起账单,就差两眼一黑栽倒过去,“不就是请他出山一下吗?至于花这么多钱?!”
陈景遥饮了一口清茶,“你手上的星罗阁一条情报也不止卖这个价了吧。”
是陈述而不是疑问,但程笙还在挣扎,“怎么能这么算?贩卖情报可都是刀尖舔血的事情!”
“嗯,然后呢?”陈景遥应了一下,然后示意他继续说。
程笙这才想起来千面干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刀尖舔血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编了下去。
“他……他千面,杀个人就像碾死个蚂蚁一样,这能一样吗?”
“嗯,有道理。”程笙瞪大了眼睛盯着陈景遥,这人刚刚居然还赞同了他的说辞。
“所以,不如到时候你当面和他说说如何?”陈景遥对程笙笑得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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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是三月三的上巳节,这一日阳光明媚,鸟雀啼鸣,正是出游的好天气。
众学子聚集在这彰德学院内的烟青溪旁,溪边早就布置好了一个祭祀用的藤编祭台。
春日伊始,溪水解冻,溪边草地早就褪去了冬日的枯黄景致,染上了盎然绿意。春风拂过刚抽芽的嫩柳,枝条轻摇。
许明昭等一众学子都穿着学院发的蓝白色学子衣衫站在一旁候着。
“范师兄,”许明昭拉了拉范嘉祯的衣袖,“你长得高,帮我看一下这祭典什么时候开始。”
原来许明昭挤在一群身材高大的武生之中,完全看不见外面有什么。
范嘉祯戏谑地笑了笑,“无妨,祭典不会这么早开始的,他们都是赶着提前来看仙人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仙人的真面目恐怕是很难见到喽。”
“为什么?”许明昭有些好奇。
“自然是因为祭典的礼仪,”范嘉祯耐心地解释道,“这祓禊之礼便是要仙人戴着白面面具,手持春柳枝,沾上浸了兰草的露水,在人身上洒落些便算结束。”
“仙人自始至终都要戴着面具,自然看不到那人的真面目。”
“这祓禊之礼居然这么简单?只需要撒一些水?”许明昭从未过过这中原地区的节日,自然是有些好奇。
范嘉祯看她的眼神颇有些嫌弃,“原本上巳节是要用兰草沐浴熏香的,如今已经是简化无比。只将这洗濯去垢,消除不详的象征保留了下来。”
许明昭了然地点了点头。
没等多久,便听到前面的学子似乎有些骚动,似乎是那仙人来了。只是前面的人将许明昭的视线全部挡住,她只得认命一般的在后面乖乖站着。
只见白衣翩翩的仙人面带白玉面具,手持拂尘,一派从容地登上了祭台。那仙人身姿一派纤细,也怪不得有学子猜想是位女子。
仙人身后跟着十多个侍女,以及赶来主持的程笙。
风诀仙人端坐在祭台的正中间,侍女将手捧着的浸兰露水坛和插着柳枝的细瓶放在了桌上。
一向率性随意的程笙此刻也正色了起来,“祓禊起,唱词奏!”
十几位侍女各执器乐,一同奏出祭祀乐。编钟之厚重,编磬之空灵,凤萧之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