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时节
是居然是范嘉祯,他穿着一幅要去作诗踏青的公子哥模样,与一旁头上系带、穿着短衣拔河的武生很是不同。
许明昭拱了拱手,颇为纯良地问道,“范师兄这是要去踏青?”
范嘉祯听闻后挑了挑眉,回敬道,“许师妹来得如此之晚,师兄我都已经踏青归来了。”
“想不到许师妹的酒量如此之差,昨个午后的酒宴竟能让你睡到如此时辰?”
许明昭这才想起来范嘉祯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被拉去当壮丁的事情,便笑着问道,“敢问范师兄午膳用的什么?”
范嘉祯有些疑惑,“自然是白面蒸馍和醴酪……”他似乎是想了想,又说道,“今年学院似乎还添了个青团,但我不喜艾草的味道,便没有尝试。”
许明昭点了点头,“若你尝了尝,说不定能吃到我包的。”
范嘉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你怕不是又被程笙拉去了?”
两人在广场边正在举行的蹴鞠比赛场边逛了逛,许明昭从未见过蹴鞠比赛很是好奇,范嘉祯则是懒得动弹。
“范师兄怎么不上场踢一踢蹴鞠?”许明昭看着场上武生比赛甚是热闹,有些疑惑地问道。
范嘉祯伸了个懒腰,“踢这蹴鞠又累又无用,何必劳神费心呢?”
许明昭倒不是很同意,“强身健体、增进同窗友谊,怎么就算做无用了?你一介武生,若是遇到危险跑都跑不过,岂不丢人?”
范嘉祯轻笑一声,“那有何妨?”他用手轻点了点太阳穴,“我靠这里也能脱险。”
许明昭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和范嘉祯隔开了一个身位,“净说些大话。”
只见他又笑了笑,“君且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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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是寒食节,南溪县的集市上也早已氤氲着浓郁的艾草青团的味道。
贺逸宁一身暗红色劲装,头上系了一条黑金纹样的发带,站在客栈二楼上向外眺望着。
他已经来南溪有几日了,虽拿到了贡税的消息,但几条线索再往下追查总是莫名其妙的断掉了。
贺逸宁剑眉一紧,他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线索定然是有人已经抹去了。若非上头有人授意,他也不会调查地如此艰难。
而且身为彰德学子,贺逸宁也不能无故离开学院过久,若是过了明日还未有消息,他也只得空手而归了。
到底谁是幕后主使呢?贺逸宁不是没有思考过,江州横坐南北、连接江南与齐鲁。江南是当朝五皇子的母族盘踞地,齐鲁又是当今圣上亲兄弟济王所在的封地。
若是从动机上来看,双方若对这边界富庶之地有所觊觎,都有充分理由。五皇子母家顾氏本为商贾之家,近来几辈才逐渐步入朝堂。若商人为利而来,也并非说不过去。
济王虽向来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纵使这天下改朝易王也能安稳地赋闲在家。不过听说这济王的世子似乎是个挥霍成性的荒唐之人,若是他贪图这民脂民膏,做出私收贡税之事也是有可能的。
正当贺逸宁还在思索之时,他忽然见街道上的驿馆似乎有一群人,鬼鬼祟祟四处寻找着什么。还恶狠狠地询问了路旁几个小商贩,那几个摊主似乎都被吓得不轻。
贺逸宁这几日确实暗中监视过驿馆,经过的都是寻常商旅,但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于是,贺逸宁当即便转身下楼,想要去一探究竟。但等到他下楼之后,那驿馆门前的商旅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贺逸宁决定先去询问那几个商贩,他逐一询问了多个商贩,这些商贩要么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它,似乎避之如蛇蝎。
正当贺逸宁觉得这条线索又要断掉之时,坊市中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位身着破烂、满身尘土的老乞丐,拄着个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身旁,拉了拉他的袖子。
这老乞丐虽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但说话倒十分利索,“这位贵人,我见你印堂黑里透红,今日必然是有桃花劫和血光之灾……”
贺逸宁后退一步作揖躲了他的拉扯,“老先生,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那老乞丐在身后叫道,“我乃玄微子再世!只算有缘人,若是错过此机缘,后悔都来不及!”
贺逸宁并未放在心上,还是匆匆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想去追一下商旅的踪迹。
可哪曾想,这老乞丐突然健步如飞地追了上来,又不依不饶地前来拉住了贺逸宁的衣袖。
饶是贺逸宁这般好的脾气,也有些微怒,他强压下火气,客气地说道,“老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这老乞丐呵呵一笑,指了指贺逸宁的胸口,“你这里有一个宝贝,但不值什么钱。”
贺逸宁听闻此言停下了脚步,看待这老乞丐也多了几分认真,“老先生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