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宋承泽没有再对这件事情进行什么表态,留下一个戛然而止的局面,任消息在无声无息间传到需要被传到的人耳里。
今天谈判的内容是他和张亦宗商量的结果,宋承泽需要短暂地让宏临认为自己没有希望平和收购晨星。因此,谈判过程中,既要表现出宏临收购晨星的艰难,又要留有余地,让张亦宗在以后转让股权的时候,给各位股东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金额已经没有了意义,打人文感情牌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有了这次的铺垫,宋承泽和张亦宗以后都好交差。
而宋承泽,只等着演好自己的最后一场戏便满载而归。
…………
晚上,宋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饭厅里宗伯叔父和其他晚辈们早就坐了一圈,等着他吃饭。宋承泽不动声色笑笑,施施然坐在了留下的主位上。
一家人吃饭的次数不多,宋承泽接手宏临之后,这样的鸿门宴更是没有过。宋承泽锐利的眼睛扫向桌子周围,一丝不苟的脸上游移着一抹冰冷的嘲弄。淡声道:“长辈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对月照的收购失败了,晨星的怎么样?”宋甘南向来是个急性子,望着宋承泽,一针见血问道。
“还在推进。”宋承泽看了他一眼,还是像平时那样淡定道:“张亦宗有些固执,我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二叔宋怀西的儿子年轻气盛,被宋甘南叫了回来,自然知道要干什么。只冷哼一声便抬眼嘲望着自己这位哥,悠悠道:“这个计划我去年就听说了吧。这么久了,时间还不够吗?哥,虽然我们不配待在宏临,可也不能这么忽悠我们。”
当年宋承泽掌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家里人从宏临的职权中清理出去。能力出众的自然好说,是金子在哪里不会发光,宋承泽也不会着意为难。可惜宋承谨不属于这一列,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向来不务正业惯了,进入宏临也不是为了工作。以前仗着叔伯宠爱,在公司里怎么胡作非为都没人管。可惜,宋承泽一去,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不仅能力卓绝,还心硬至极,简直一点情分都不念。
宋承谨首当其冲就是被踢了出去,他和宋承泽年龄差不了多少,眼看着宋承泽成了人人捧着的宋总,自己被扫地出门,自然怀恨在心。倒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宋甘南当了枪使,可那又如何?左右自己平时不靠着宋承泽的淫威过活,手里的股份倒是实打实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发难的机会,自然不遗余力。他背靠在椅子上,笑看着自己平时风光无限的堂哥,挖苦道:“这个案子,到底还能不能成功,哥不如给个准话吧。”
“去年年终的时候,您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今年完成部署。眼看着马上又过年了。那么大的投入,总不能无声无息地打水漂……”
一连串的诘问毫不留情,让一桌子的人各有异色望着针锋相对的两个年轻人,个个眼神闪烁,任凭凝滞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气势汹汹地直对着宋承泽,势必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宋承泽坐在首位没有说话,微垂的脸上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这群人,只淡然地耐心等待着。
“承谨,怎么跟你哥说话的?”四姑宋立北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谨慎地看了眼宋承泽,又看了眼她三哥宋甘南,精致的面容上掩着算计,边皱眉训斥道。“不过一个项目,赔就赔了。怎么能这么说话!平时承泽管着宏临本来就辛苦……”
“我说得不对吗?”到底年纪还小,经不得人劝,越是劝越是一身反骨。“让你们捧着他,这么大的项目说赔就赔?到了现在,连个交代都没有,你们……”
“试问,我要给诸位什么交代?”宋承泽终于抬起了头来,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浮着深深的不屑,神情淡漠道:“这么些年,你们的资产翻了多少倍,自己心里没数吗?”
“别说这个项目还没赔,就算是赔了……“宋承泽压低了眉,继续道:“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宋承谨被宋承泽激得立马站了起来,指着宋承泽,眼睛通红地扫视着周围道:“让你们捧着他!现在他都无法无天了!没我们的股份,宏临能轮得到他说话?赔了这么大个项目还这么叫嚣!我要求重新组织董事会决议,变更总裁!”
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说出来,让不少人心头一跳,张口欲言,想了想宋承泽的身份,又放弃了。主桌上的其他人还没说话,闲杂人等也不配当和事老。一时之间,饭厅里又噤若寒蝉了起来。
“你们闹什么!”宋甘南心里颇为满意这一切,待到宋承谨发作后才装作一脸怒容地出声制止。看着一脸不虞的宋承谨,高喝道:“宋承谨,你太不像话了!”
“你们奶奶还在呢,家和万事兴,闹的什么事?”宋甘南同样看了宋承泽一眼,继续道。
“家?他是我们家人吗?”宋承谨凉凉嘲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