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

？”宋承泽一手扶在眼睑旁，漫不经心问道。“比如你喜欢的同事？”

“喜欢的说不上，有几个帮我的，有些好感。”关棠快速从心里预估一下短暂的时间内发展出来的人际关系的质量。还是心怀感恩道：“若若公司的几个同事对我蛮关照的，尤其是和我一起拍戏的男二弟弟。可爱又热情，我有时间让若若给他们发笔奖金吧。打工人最喜欢钱了。”

“哦。”宋承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只斟酌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兜，似是犹豫般开关了一下自己兜里的盒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想去哪儿玩？”

“听你的。”关棠缩了缩脖子，继续装乖巧。

“好。那就先去吃个饭吧，到饭点了。”

约的是一个法餐，虽然是中午，可偌大的酒店里精致的水晶吊灯垂下昏黄的光，让人一点都感受不到白天的阳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只有那遮天蔽日的豪奢浪漫。

关棠坐定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些不妙。本来胃里空空，可一早拍了戏，身体冰凉半天没缓过来，再吃点凉得快的法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索性放下餐具，想要深呼吸缓缓。

只刚将叉子放下便听到宋承泽抬眉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吐。”关棠巴掌大的小脸在昏黄流溢的灯光下都掩不住苍白。

宋承泽心里一慌，拧着眉将身子越过去，大手不由分说地覆上了关棠额头，刚一触到便猛地起身道：“发烧了。”

一场起点浪漫的约会终结于急诊室。所幸问题不太严重，宋承泽陪着她打了点滴吃了药，遵上医嘱保暖好，想了想怕她没人照顾，给她带上口罩，带回了自己落榻的酒店。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开着空调和换气，温暖得有些热意，关棠盖着被子却只觉得浑身没劲儿。

宋承泽一边给她换着冰块，时不时地接听手机远程处理业务。心事重重的样子，让素来有条不紊的作态多了些肉眼可见的狼狈。

关棠实在过意不去，只艰难挣扎出手臂，扒拉着他的衣角，只觉得一阵凄凉浮上心头，气若游丝地跟他凄惨嚎道：“老板，不用管我！生……生意重要……，我不……值得呀……”

宋承泽的手顿住，望着她有些发红，还夸张地泫然欲泣的脸蛋，黑着脸无语道：“关棠，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玉一般洁白的手臂被不由分说塞回了被子里，宋承泽触到她皮肤的冰凉眉头越拧越深，拿额头又贴了贴才问道：“怎么体温这么低？”

“你冷吗？”

“有一点。”关棠可怜巴巴地缩在被子里，用鼻音恹恹道。“这被窝怎么捂都捂不热是怎么肥四？”

“乖，等一会儿。休息两天就好了。”

“两天？可我明天还要拍戏。”

“你命不要了？”宋承泽瞪她道。

“那能怎么办嘛？”关棠难受得直哼哼，还是委屈道：“我哪里有资本生病？好不容易有个班上，还靠捡漏。我那么命苦，我不努力，我可怎么活呀。”

许是生了病的人格外脆弱，说到伤心处，关棠只觉得那股凄凉意越发浓重，终是鼻子一酸，忍不住地直抽抽了起来。

小声的呜咽声隔着被子闷闷传出来，像是一只喵呜喵呜的猫儿一样。

宋承泽眼里的幽深像是墨倾般渲染开来，颇有些急躁地深吸口气，立时站了起来，快速给温方打了个电话，交代明天中午之前自己不接电话。然后将手机静音，脱下自己的外衣，就钻进了关棠的被子里。

宛如一个热烘烘的暖炉，带着股强有力得压迫感。关棠下意识就想靠近抱住，可理智还是让她颤声阻止道：“没必要牺牲这么大吧？宋总？……这你多吃亏啊。”

“关棠，要是想明天病好，活蹦乱跳地去上班，就把你的碎嘴给我闭上。赶紧睡觉退热……”饶是好脾气的宋承泽也受不了她哼哼唧唧的折腾样子。

只紧紧箍着她，率先阖住眼。面色却是柔软了下来，认命地用自己来帮她暖被窝。轻轻道：“乖，很快就暖了。”

宋承泽英俊的脸上已然有些疲态，现在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关棠扭了扭，丝毫挣脱不开，才终于放弃。窝在宋承泽的怀里，闻着这人身上浅淡的男香，不知怎地，莫名安心，没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