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实，瘟神这个词，用来形容舟泽焱，好像也不是太合适。

只是江祺夏不知道用什么词更合适。

她跟舟泽焱真要说起来，是没什么过节的。

她之所以对舟泽焱没什么好感，深究其主要原因，是因为许霁。

在舟泽焱没转来苏临读高中之前，他们其实见过一面，在很小的时候。

舟泽焱给江祺夏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毕竟，她第一次认识舟泽焱这个人，是因为…他跟许霁打架。

江祺夏和许霁家本就是住对门，她当时听到响动，探头往外一看，慌里慌张地就跑下了楼。

许霁在这场斗争中明显落了下风，脸上挂了不少彩，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的，偏偏舟泽焱不依不饶，把人推倒在地一拳一拳发狠了揍。

他那时候头发剃的很短，只留了一层刺人的青茬，虽然才八岁，揍起人来眉眼间都是暴怒的狠戾，看上去令人害怕。

江祺夏不知道许霁被打的时候看到他的表情怕不怕。

反正她光看背影都怕的想哭。

怕归怕，但她不能容忍许霁这么受欺负。

于是壮着胆子抄起院子里的扫帚就往舟泽焱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哐当”一声，就这么砸下去，力气不大，声儿还挺响。

舟泽焱被这一下打的有点懵。

转过头来的时候，眼里的愤怒隐隐褪了几分。

直到江祺夏看到那张脸，才知道——

其实许霁不是完全落于下风的。

小孩子打架纯抡拳头，其实力气也大不到哪儿去。

他纯粹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但舟泽焱却是实实在在流了血，右额角处高高地肿起了一个包，还破了个小口子，血蜿蜒地沿着眉骨往下淌，染红了额前的发梢，看起来十分可怖。

一颗尖尖的石子从许霁手里咕噜噜滚落到江祺夏脚边。

江祺夏呆呆地丢了扫帚，腿软的快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

她从小到大哪见过这阵仗，一时怔楞，呆呆地看了看满脸鲜血的舟泽焱，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许霁。

下一秒，敞开嗓子，大哭出声。

……

被乎了一扫帚的舟泽焱还没什么反应，她先怂了，害怕的瑟瑟发抖，但还是边哭边走过去拉开两人。

声音都哭劈叉了，还抽噎着喊：“你…你们别打啦。”

最后止住这场架的，不是闻声赶来的江爸江妈，而是江祺夏的哭声。

两个大人赶到的时候，江祺夏正哭的鼻尖通红，大大的杏仁眼里挤满了泪，白皙的小脸皱巴巴成一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她旁边一左一右，两个男孩儿手足无措地站着。

许霁扯了衣袖一角慌里慌张地给人擦眼泪，边擦边说：“好好好，我们不打架了，你别哭了。”

舟泽焱在一旁不自在地扯了扯被揉皱的下摆，俊俏的小脸上写着不耐，又隐隐带着一丝慌乱：“喂，别哭了行不行，听着很烦。”

江祺夏泪眼婆娑地扭头望他，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一滴泪。

她颤颤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过去，鼻子一抽一抽地说：

“给，把你脸上的血擦…擦干净，我就…就不哭。”

……

事后，江爸江妈给两个人简单处理了伤口，马上通知了许霁的爸妈，舟泽焱也被他妈妈领了回去。

她当时问过许霁，为什么要打架。

许霁偷偷告诉过她，那小孩儿的妈妈是小三，她们母子扰乱了别人的家庭不说，现在还要来骚扰他爸，扰乱他的家庭，他爸妈还因为他们差点闹到要离婚。

他不仅要揍他，还想往死了揍他。

江祺夏听后欲言又止。

因为那天，她见过舟泽焱的妈妈。

她明明看起来温柔大方，举止优雅得体，怎么可能是许霁口中所说的…这么不堪呢。

但她没敢再细问，只凭着小孩子心性，喜欢谁就护着谁，就站在谁那边，不问缘由。

但后来，不巧的是，舟泽焱转了学，跟他们上了同一个高中。

更不巧的是，还跟许霁一个班，

虽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幼稚到见面就会打起来，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仍旧水火不容。

和舟泽焱的第一次见面确实给江祺夏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再加上许霁跟她说过，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希望看到她跟这种人有什么交集。

许霁既然不喜欢，那她就不跟他往来。

但他们也确实没什么交集，不在一个班另说，江祺夏一般不会跟舟泽焱正面碰上，碰上了也会绕着弯儿躲。

所以现在，即使知道舟泽焱没什么恶意，她也完全是循着本能的潜意识，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