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箭头

大都会大学在情人节的时候，会给每个人的房门前别上一颗巧克力和一朵玫瑰花，美其名曰“让所有人感受节日的氛围”。

上完课回来的伯妮丝拆掉胶带，把花枝和糖果都握在手里，倒在床上。她捏了捏花瓣，感受了一下那带着香气让人愉悦的柔软触感，就随意地把玫瑰花扔到一边。她抛接了两下巧克力，像捏着钻石一样对着灯光看了半天，犹豫着。这虽然不算来历不明的食物，但也确实存在有人替换掉的可能性……

伯妮丝算了半天自己身上有没有值得觊觎或者记恨的东西。无论从金钱、美色还是人际关系来看，应该都没人会专门替换掉她的巧克力？

伯妮丝积蓄了半天力量，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苦着脸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室内多暖和啊……可是她之前和隔壁的姑娘约好了一起购物……伯妮丝把巧克力扔进嘴里，裹上羽绒服出门。

“艾伦，你在想什么？”同行的姑娘在礼物区挑着，看着伯妮丝也停在货架前，不禁面露八卦之色，“在给哪个男生挑选吗？”

伯妮丝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好笑地看过去：“……呃，也不算？我在犹豫买不买。”

“是谁啊？我们认识吗？”女同学大感兴趣，凑近了点。

伯妮丝的脸色却冷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我……冷战中的男朋友。”

“你竟然有男朋友？！”女同学叫了一声.

伯妮丝：“也可以说是没有。”

女同学：“？”

女同学：“你随时准备要甩了他？”

伯妮丝：“……这倒也不是。”她仔细想了想该怎么说，如果克拉克听见了会怎么想……还是说他说的“切断联系”也包含了不听这边的动静……

可恶，这真是越想越生气！如果他克拉克之前说的“暂停联系”没有包括这种跨越千山万水的聆听，那就说明在伯妮丝深夜忽然有些什么想倾诉的时候、在她渴望肌肤相贴却无法将温热身体涌入怀中的时候、在伯妮丝渴望那种饱含信任、仿佛在温泉中的暖洋洋的亲密时，她全部——只能自己排解，因为她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到克拉克的时候——他完全不会受这种苦！他随时都可以听过来！这太不公平了！

……可是如果他的切断联系连这个都切断了……作为伴侣，伯妮丝有点隐约的遗憾；但作为朋友和旁观者，她却不得不为克拉克的决心动容。长时间不能联系，伯妮丝当然也不是一点不安也没有的，但说实话，她也很难想象克拉克和其他什么人建立如此亲密的联系。……而且真要有个万一，就丢掉爱情的部分好了！

对克拉克的信任和对自己的自信，让某些怀疑甫一诞生，就轻飘飘地随着呼吸散掉了，只留下一丝对于他人身安全的担忧。

……但说实话，要保持这种担心，可能更难些。刀枪都伤不到他，而如果又遇到那种奇怪矿石，克拉克也不是傻子，总能避开的。

“我现在这么说只是因为他离我太远了。”伯妮丝最后挑拣了一部分事实坦白说，因为编谎话真的很麻烦，“而且他不主动联系我。”

“啊，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吧？”女同学抿住了嘴唇，“除非他只是内向口拙，送的礼物什么的足够用心……”

联都联系不上，还礼物……我买了东西他也收不到！我没有地址！伯妮丝气哼哼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回货架：“没什么，只是暂时的。”

最后伯妮丝决定就把自己写的信当克拉克的礼物了，反正都寄不出去，信等他回来还可以看。……一年真的很长！伯妮丝带着这种微妙的恼意，拿着原先打算给克拉克买礼物的钱就走进了情趣用品店。

在这里，飞机杯和各种各样的假勾巴平分了半壁江山，伯妮丝翻了半天，问道：“老板，没有女用非纳入式的吗？”

老板保持一只手拿烟的姿势一段时间了：“……啊？”

伯妮丝：“？您是卖这个的，不会没见过吧？就是女式外用的啊？”

“……要这种的……顾客比较少，我没进货。”老板把烟按熄在脏兮兮的台子上，上下打量着伯妮丝，那目光和前台一样油腻，“留个联系方式，等到了我打给你？”

“……不用了。”伯妮丝转身就走。

她决定去哥谭买！伯妮丝就不信了，哥谭肯定有她想要的！她还没去过隔壁城市呢，距离这么近，周末去一趟也便利，正好见见哥大的乔安娜。

乔安娜在哥谭大学读物理，她之前择选这所学校和这个专业的时候，伯妮丝有提醒过她，毕竟这城市的治安差到出名的地步，从十来年前震惊全球的大型案件，到几乎每时每刻发生的小型案件……当时乔安娜只说，哥大很好，这在她拿到的offer里是最好的一个。

如果朋友心意已决，伯妮丝当然会支持她，于是笑着说：“那好啊，我也离得近，方便见面！有什么可以来找我啊！”

乔安娜低了头，又抬眼看过来，微笑起来：“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