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杯酒

着一口闷完那杯咖啡，抬脚跨过尸体。

“啊……冰美式，”回到咖啡厅，看到一片狼藉的座位，玛蒂娜啧了声，“品味真差。”

话音未落，她猛得后仰，躲过了一道抽击。

——杀手的同党吗？不，玛蒂娜等待那股划过的余风散去，发现眼前居然是个十几岁的黑发少年。

“在这里破坏公物的，就是你吗？”

少年面容精致，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身形单薄却不失力量感，穿校服，手臂上还戴着写有【风纪】的袖章，此刻手中拿着两根浮萍拐，杀气十足。

“咬杀。”

旁边的人群尖叫声比刚才看到桌椅乱飞还大，玛蒂娜听到他们喊着“云雀大人”“群聚”之类的话，一哄而散。

“有意思。”名为云雀的少年一击不中，眯起眼睛。

感觉是这片地区的“治安官”呢，玛蒂娜有些新奇地看着少年：“不是哦，我只是坐在那里喝咖啡的无辜路人而已。”

她摸着口袋，习惯性地打算给“治安官”递个……呃，未成年人不能抽烟也不能抽雪茄吧……酒也不行……

玛蒂娜卡壳一瞬，最后她指尖一转，摸到了一盒亮晶晶的糖果。

她郑重地把糖果递给云雀：“来一盒？然后放过我怎么样？”

“啊啊，那女人完蛋了！”后面跟来的草壁哲矢捂住自己的飞机头，“居然给委员长递糖，委员长一定会生气的！”

好可惜，那位女士看上去非常漂亮呢，希望委员长不要对着脸下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云雀在看了一会那盒糖果后，居然接了过去。

“你的上供，我收下了。”云雀看了一眼那个杀手横尸的位置，在普通人眼中大概还是空空荡荡，玛蒂娜却觉得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但下次再遇到，依旧会咬杀你。”

“好的。”玛蒂娜微笑不变，还朝着转身离开的少年挥手，“慢走哦。”

“真的假的……”草壁吞了口口水，看了眼还在店内的女人，只觉得她深不可测起来，但随着云雀走得越来越远，他也只能跑着追上去，“等等，委员长，还有两家保护费！”

*

等到那两个少年“治安官”彻底离开视线，玛蒂娜身后的店员和客人们才从边边角角的门缝里钻出来，一切又恢复原样。

和店长协商处理完摔倒的桌椅——玛蒂娜表示可以赔偿，但店长坚决不肯收，最后也只是约定多来这里喝咖啡就好。

“太好了……不，我的意思是，玛蒂娜小姐平时喜欢喝什么品种的咖啡呢？”店长满脸堆笑，时不时偷瞄一眼她的脸，只觉得那双深蓝的眼睛笑起来有种魔力。

“普通的浓缩就好，”玛蒂娜结了今天的账单，“不小心碰倒了您的桌椅真是抱歉。”

“哪里哪里，肯定是我摆放的间距有问题！”

告别了店长，玛蒂娜抬眼，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女子。

*

她穿着一身黑白女仆装，裙摆又长又蓬松，漆黑的秀发呈姬发式，双手交叉于小腹，提着玛蒂娜购物的成果们，低垂着头没有言语。

明明站在人流中，但每一个路人的动作都像被预知了，碰不到她一片裙摆，细微迅速的躲闪，让她像是从未动弹过。

她是从小和玛蒂娜一起长大的女仆，米娅，同时也是一位能在一千米以外射击的狙/击手。

玛蒂娜笑容真挚了许多，靴子踩在地面上踢踢踏踏地响，她脚步轻快，小跑似的来到米娅身旁。

“辛苦了，米娅。”

“为缇娜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米娅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但眼中却弥漫出一种满足而闪耀的光芒，“那个杀手的尸体已经处理完毕，不会影响到您。”

“不愧是米娅，真是令人安心。”

“但刚刚还是太危险了，缇娜大人，如果不是我今天刚好抵达霓虹的话，要解决杀手就麻烦了，”米娅紧跟着玛蒂娜，“您不该抛下我独自来到一个国家的，如果敌人有好多个怎么办？啊！刚刚那个杀手的雇主也不知道是谁。”

“怎么办，您的位置暴露了，那些和鬣狗无异的家伙们闻到血腥味会一拥而上的。”

“对了，您这两天吃早餐了吗？不按时吃饭的话您的胃病一定会复发的……”

“放宽心，米娅，”玛蒂娜却毫不在意，她拉开跑车的驾驶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新墨镜，“雇主是谁……这已经不重要了，想要杀我的人太多了，数不胜数，米娅只要跟从我的命令，保护我就好。”

碎碎念的女仆一下子住嘴，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是，缇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