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第三天

与此同时，曲宁云府傅家灯火大亮。

别墅挑高约九米，空间空旷，动画片的声音缭绕整个客厅。

傅森和庄向雪进门的声音把正在看动画片的小姑娘一惊。

“妈妈!”淼淼抱着毛绒兔子玩偶偏着头叫人。

在看见庄向雪旁边的傅森时，笑着喊小舅舅。

傅森把外套递给保姆陈阿姨，用酒精湿巾擦拭手，信步走过去。

大手轻拍小姑娘的发顶，抬眼，朝坐在淼淼斜后方的傅元青喊了声爸。

傅元青戴着老花眼镜，正在翻看报纸，闻言“嗯”了声。

父子俩冷淡的样子，像是剧组临时找来演父子的演员。

不对，应该说剧组的临时演员都比他俩像父子。

庄向雪比傅森晚了片刻过来，弯腰抱起淼淼，就近坐在单人沙发上，扭头朝傅元青说：“爸，今天淼淼有没有麻烦你?”

“没有哦，淼淼可乖了。”淼淼在庄向雪的怀里，歪着头朝傅元青笑，“妈妈，你不信可以问姥爷。”

见傅元青不说话，淼淼撅着嘴，挣扎着下地。

几步走到傅元青身边，仰着头问：“姥爷，淼淼今天是不是很乖，没有给姥爷填麻烦吧？”

淼淼今年五岁。

虽然在英国长大，但庄向雪一直有意识教她中文。

所以淼淼中文发音很标准。

傅元青面对外孙女，也温和了神色，抬手拍拍外孙女的脑袋，“是，今天淼淼很乖。”

淼淼点点头，转过头看着庄向雪，脸上一副“淼淼说了我很乖”的表情。

庄向雪被女儿这一副模样逗笑了，夸了她两句。

傅森对陈阿姨做了个手势。

陈阿姨会意，上前哄着把淼淼抱进房间。

-

客厅里剩他们三人。

傅森起身将动画片关掉。

声音一关，客厅瞬间寂静。

傅元青放下报纸，嘴角平直，神情严肃像是领导询问下属。

“你姐这事怎么样了？”

“不太好搞定。”傅森揉了揉眉骨，带着藏不住的倦意，“他不同意离婚，只能强制走程序。”

庄向雪也开口说：“其实他就是不满意财产分割，但他这种人渣，我多给他一分我都膈应。”

傅元青唇抖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开口，长叹了一口气。

客厅大灯开着，每个人在灯下都格外清楚。

傅元青带着老花镜看向女儿。

当初傅元青和妻子庄兰梦离婚，子女也对分。

夫妻俩积怨颇深。

刚离婚庄兰梦就带着女儿改了自己的姓。

去了国外后，母女俩这个国家待一段时间那个国家待一段时间。

庄兰梦为了报复傅元青，不允许傅元青看望女儿。

两个人性格都固执。

察觉错了也不会低头，更何况两人都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没错。

以刚克刚，只会两败俱伤。

现在斯人已逝，再多的爱恨情仇都化作泡沫。

傅元青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补偿这个从小就远离身边的女儿。

二十分钟后，听完所有的意见。

庄向雪上楼看女儿睡觉了没。

傅元青看了眼儿子，没话找话样问了几个工作问题。

傅森一板一眼回答完，看了眼时间起身，拿起外套，向傅元青告别离开。

傅元青抿了抿嘴，片刻后点头。

走到玄关处，庄向雪站在楼梯上，叫住他。

“阿森，这么晚了，今天就在这住吧。”

傅元青也抱着手臂，眼神飘过来，等傅森的回答。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薄白的眼皮遮住大半瞳孔，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思考，开口，“不了，明天有案子要去律所一趟，我那边比较方便。”

庄向雪点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也不用费口舌挽留。

傅元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拿起报纸放在膝上，像是认真看报的样子。

门关上的瞬间。

傅元青瞥了眼大门，哼道：“就你忙，世界没你不转了。”

明天是周日。

傅元青明白，傅森只是不想在这住而已。

-

白天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晚风有些凉，处处都透着寒意。

傅森靠着车椅安静躺了会，摘下金丝眼镜丢在副驾，手指揉着太阳穴。

半晌，他直起腰，拿着眼镜布细细擦拭眼镜。

戴上眼镜后，傅森启动车子，驶出曲宁云府。

元宵节刚过，挂在树上的装饰还没来得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