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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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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两情相好,怕也是世族儿郎,我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假如我像她们一样,远也好,近也罢,总归是要离开,若是此生不复相见,小哥舍得我吗?”

“舍不得。”李陵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也舍不得小哥。”滢君展颜,“待小哥长成,我却及笄未嫁,五倍赋税,小哥凭借军功养得起我吗?”

“怎会养不起。”

“我养在家中,成了老小姑,小哥的家眷埋怨我连累小哥,我该如何自处呢?”

“你一日不嫁,我一日不娶。”李陵向滢君许诺,“不要怕。”

“我一生不嫁,小哥当真一生守着我吗?”

“绝无戏言。”他们都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李氏子重诺,话已出口,他的一生,已在她手中了。

“我也守着小哥,任谁走了,只有我们两个在一块儿,身后事管不到,活着的时候,没人能分开我们,小哥说好不好?”滢君眼波盈盈,宛如小水流后面随着大水流,涓溪后面跟着江河,“陵,我舍得向你要,也舍得给你,可惜你我皆为李氏子,一房之隔,纵非襄公文姜,也修不成弄玉箫史,从今天起,小哥就是我,你去军营,就好像我去军营,你打了胜仗,就像是我打了胜仗,有朝一日,你功定封侯,做了将军、大将军,便是我做了将军、大将军。”

她起身,抬手去摸小哥的鬓角,女孩满是硬茧的掌心并不柔软,李陵却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纵然她掌心是刀子,她也杀得,她也剐得。

“好。”

滢君拎着木屐,跳到地上,指天笑语,“除非群山无峰,江水断流,天地并合为一,才许小哥将我忘掉。”

“令儿。”李陵忙将狼裘与滢君踏着,免得她又冻了脚,“如何这般轻狂,满口鬼话。”

“我偏这般轻狂,满口鬼话,小哥听是不听?”滢君霸道惯了,大模大样席地而坐,“换了旁人,一头跪下磕出血来,我也不说与他听。”

“你呀。”李陵用常穿的绨袍裹住她,抱她上床,滢君笑嘻嘻地扑腾,“真是个猴儿,让你蹬上一脚,命要送掉。”他将床让给滢君,自己和衣而卧睡在坐榻上,滢君也不客气,一时嫌冷,一时怯热,一时要蜂蜜水吃,闹了半宿才睡下。

鸡鸣头遍时李陵便起身,正月初一,诸子晨起向长辈敬奉椒柏酒、桃木汤,望长辈嗣岁身体康健、无灾无病,他有心让小妹多睡,故未唤她起身,滢君自己爬了起来,翻出桃枝青盐漱口,还顺走了外间案几上摆着的苹果,李陵怕她贪甜纵冷伤了脾胃,从她手里要下来,搁在炭火上,烤得果皮焦糊、汁水黏稠、热气溏心,才剥皮吹灰,教她用小银刀挖着吃,待李陵穿戴整齐,滢君人早溜了,连那把小银刀也不见了踪影——案几只余一半残果,切口整齐,家中从不糜粮费食,定是特意为他留的。

如此顽劣,合该长留家中。

李陵尝了一口烤透的果子。

好甜。

滢君一大早就揣着小银刀去闹大姊和小姊,孟君恼了,边给滢君梳头边数落她,“好好的拿刀捅窗纸做什么,难不成家里没新鲜东西让你玩了?”

“哎哟,疼,大姊,手轻点,疼,错了,我错了。”滢君涎皮赖脸朝孟君撒娇,可孟君不是陵,哪能轻易让她糊弄过去,“疼也忍着,一头乱发,野马尾巴一样,不束好怎么去见阿翁。”

亚君在旁扑哧一声笑了,“又是哪里得了新玩具?”

“阿翁从来不用这种小巧,不是阿叔,就是陵儿。”孟君每说一个人,手上就用劲一分,滢君也便疼的哎哟一声,“打点水来,这丫头的毛比野驴毛还硬。”

亚君依言打了水,孟君便蘸着水给滢君梳头,

“头低些,还乱动。”

滢君年纪虽小,却已和大姊一般高,若不是李氏子皆习武强身,再多两个姊妹也摆弄她不得。

“大姊梳得最疼,要求还多。”滢君对铜镜做了个鬼脸,“这招我也学得,来日谁惹了我,我就学大姊给谁梳头,头都给他拔下来。”

“没良心的小贼星。”孟君被气了个倒仰,又是疼她,又是恨得牙痒,“倔毛猴,随你这头野驴毛去。”

“别呀,好阿姊,咱们姊妹,梳一次可少一次…”见滢君怔怔的,话中带了几分悲色,孟君手上也缓了几分,“令儿…”没成想滢君尾音一扬,“来日大姊若为郎君束发,疼哭了郎君,那才了不得呢。”

滢君笑得直拍桌子,连铜镜都跟着颤——又是一番鬼哭狼嚎束好头发,滢君才跟姊妹们去了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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