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的生活。

容宁没客气，一仰头茶杯就空了：“再来一杯。”有那么一瞬间，柳毅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霸气的女汉子，边倒茶边不经意的问：“你准备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容宁接过茶想都没想，答的干脆：“不知道，可能到死的那天。”

柳毅看着她平静的脸庞，上面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阳光下变得清澈透亮，或许是忙碌带来的充实，也或许是春风带来的希望，又或许是柳毅的错觉，她好像没有寒冬那么忧郁了。

“挺好的，等我赚够了钱，我就退休来这里住。”

“兄弟，钱是赚不够的。”容宁放下茶杯，话锋一转：“饿的话自己去做饭。”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柳毅不顾早就抗议的肚子非常不屑的坐下，容宁摊手，由上而下：“我这样去给你老人家做饭吗？”

况且这人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客人了？

容宁径自走到门口脱掉沾满泥土的鞋子，过程中扫了一眼柳毅停在院中的车，与自己那辆各方面都看起来都非常普通的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转过身来说：“过来住记得交房租。”

柳毅彻底被她惹毛了，愤愤的说：“咱俩的交情还要收租？！”容宁不咸不淡的留下六个字便进了屋：“亲兄弟明算账。”

柳毅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拿起茶杯递到嘴边又放下，起身去厨房了。

容宁原本没有抱有太大希望，想着柳毅最多随便弄点早餐，没想到他还炒了两个菜，洗了澡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柳毅一边装盘一边嘻嘻哈哈的和谭晓说笑，想到自己刚刚不太欢迎的语气，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识好歹——她拒绝与人来往，恨不得没人理她才好，但不得不承认柳毅来的时候，家里才有一丝欢声笑语。

柳毅没留意她的眼神变化，见到她，眼里还残留着笑意，放下锅铲，说：“可以吃饭了。”

谭晓刚才吃了零食，这会儿实在吃不下，表情凝重的戳着碗里的饭，容宁瞥了一眼说：“不想吃就别勉强了。”

谭晓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讨好的笑笑，容宁平时教育她吃多少盛多少，不许剩饭。

容宁不悦的蹙眉：“都说了少给她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零食，你还每次都买。”

“过完年才第一次买，怎么就每次了？”柳毅说：“她喜欢吃，你干嘛不让她吃。”

“那不健康，可以不吃。”容宁说的很快，话一出口，有片刻失神，仿佛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妈妈的影子，内心五味杂陈。

柳毅：“懒得和你争，晓晓，快点吃，吃完我们去春游。”

谭晓的眼睛蹭的亮了：“真的吗？”

容宁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柳总来错地方了。”北方小镇，冬长夏短，这会儿花都没开几朵。

虽然如此，容宁觉得小孩子多接触大自然也比较好，最终还是去了，柳毅刚把车解锁，容宁就悠悠丢出一句：“开我的。”

柳毅立刻表示疑问：“怎么了？”满意的欣赏着爱车，低调的炫耀：“新买的，不错吧。”

容宁心底里承认确实不错，价钱肯定也不错，也许时间再往前推几年她立刻兴致勃勃的想要试试，今天却只是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柳毅，非常直白的给出自己的评价：“太扎眼了。”

也许村里的人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车，但她不想引人注目，沦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再者这辆车明显底盘太低，山路坡度高，对车的磨损太大。

车子从岔路口拐向右边，沿着公路往上，村子迅速消失在后视镜里，容宁慵懒的坐在副驾驶，车窗开着，午间的风温柔拂过，谭晓在后排闭着眼趴在车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然清新：“容姨，空气好好闻”。

柳毅接话：“所以晓晓才愿意留下来陪容姨的吗？”

谭晓摇摇头：“不是。”

“哦？”

“是容姨愿意照顾我。”

“是哦，你容姨连宠物都不养一只，结果愿意养一个半大的孩子，还不是亲生的。”

柳毅和谭晓的爸爸并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刚开始只有容宁一个人住在这里，柳毅当时真怕她自闭了，后来晓晓来了，只是这身世成谜，忽然脱口而出：“这孩子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容宁只觉得无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才开口解释：“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帮忙照顾。”

谭晓完全没放心上，笑呵呵的说：“容姨对我很好，做她女儿也不错。”

柳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笑道：“这孩子真会说话。”

车子拐了许多弯，在一所小房子前停下，这所房子是政府建造的，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又细又高像是灯塔。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时很少有车从这里经过，容宁小的时候还有大巴车从这里经过，一天一趟，那时候，人们还没有全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