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柳毅已经发动车子,稳稳开了出去,容宁没有感觉到丝毫摇晃,淡淡的说:“没什么。”
没什么,她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在那天动心的。不然为什么要心虚的离开呢?
谭晓毕业前的日子,柳毅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在某个夜晚降临的时刻,在某个太阳升起的早晨,总是忽然出现,没什么规律可言。
容宁忽然发现从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漂泊流浪之余,不定期出现在他面前,吃吃饭聊聊天,然后毫无留恋的分开,她与每一位朋友都是如此,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只不过在他面前笑容露的多一点,情绪藏的深一些。
朋友说她是霸气豪迈的女汉子,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会主动出击,可有时候她搞不清什么是喜欢。
如果说喜欢就是时时刻刻想见对方,那她没有;
如果说喜欢是日日夜夜的思念,那她也没有;
如果说喜欢是想和对方永远在一起,那她更没有。
她的喜欢不是拥有,而是远观,不惊,不扰,不动声色,只是通过他不经意的只言片语,了解他近期经历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尽管她平时一点也不喜欢挖掘别人的隐私。
她就像一个偷糖果的小孩,将所有的秘密暗藏于心,一藏许多年,眼看着他越来越好,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她冷眼旁观,不悲不喜。
她知道是为什么,因为他大学时的女友。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问起:“你们谈了那么久(差不多三四年),怎么突然分手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因为她彩礼要五十万,而且当下就要结婚。”
五十万,对于今天的柳毅来说不过一辆车的钱,甚至都不够,但当时的他刚大学毕业,又不想靠家里,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两人没谈拢,就此分手。
“既然都有心结婚,这么着急干什么,等两年再结呗。”
柳毅说:“谁知道呢。”
后来想想,那也许只是对方为分手找的借口,知道他做不到,于是心安理得的离开。
她没有说,或许他也懂,不管懂不懂,反正之后他再没提过。
男人总有一个理由奋斗,因为爱,因为责任,也因为……自尊,或许是受了刺激,柳毅一边拼命赚钱,又一边挥金如土。
前任就像风,凡走过必留痕迹,无论明不明显。
容宁从回忆中抽离,发现纸上留着这句话,恍惚轻笑,这么多年了,还是会在思考数学题的时候走神。
她起身站在窗边吹了会儿风,晾衣杆上衬衫随风摇摆,搅乱了平静的心,时至今日,或许应该感谢那个女孩,若不是她当时的放手,哪来今天的柳毅。
也让她有时间看清自己的心,那不是喜欢,是爱,因为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而她曾以为那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动。
突然有了这种认知,容宁想喝点酒冷静一下。
“宁儿,在吗?”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容宁闻言从房里探出头,来人出现在楼梯转角,她浅浅一笑:“你怎么有空过来。”
“休假。”韩杨进门看到容宁正在熨衣服,随手把价值好几千的包包扔在一边,正欲说其他的,眼尖的瞥见那件白衬衫款式宽大,仔细一瞧:“这不是件男士衬衫吗?”
容宁这几年过的佛系,情绪越发冷静稳定,神色无波无澜,淡定的轻嗯一声。
韩杨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不顾她不温不火的态度,笑眯眯地说:“快快如实招来。”
容宁一五一十陈述事实:“是柳毅的,我们在一起了。”
学生时代的恋爱,告白成功就昭告天下,巴不得让周围每个人都知道,长大后的恋爱,悄无声息,不惊不扰,如果把另一半介绍给自己的朋友,那是一种认同,关系是质的飞跃。
她不是不认同柳毅,只是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不必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一切顺其自然,如今时机成熟,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有预料之中的惊呼,韩杨听后,忽然沉默了,幽幽开口:“我没想到你会答应。”
容宁错愕,这是什么意思?
韩杨将去年夏天聚会时的谈话说了出来,末了补上一句:“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帮你教训他。”
容宁听完没有燃起丝毫斗志,很平静的说:“我们都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好聚好散,不必非得撕破脸。”
从开始那天她就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了,所以总是告诉自己别陷得太深。
韩杨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从前那个洒脱不羁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容宁去地里摘早熟的新鲜蔬菜,准备做午饭,韩杨趁空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悠然自得:“柳总,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