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水渍滴到了宿行之的手上，宿行之微微一顿，抬手擦掉后默默地把琴移远了几分。

宿寻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宿行之嫌弃的行为噎了回去，大声抱怨道：“你爹我早就被仙界逐了出来，要不是为你我会回去？命都差点没了你还如此对我，真是令人心痛！心痛！”说着还佯作抽泣几声。

仙族现任大长老乃是宿寻的大师兄，宿寻回去谁敢真正动他，宿行之就在旁冷眼静静看着他，又道：“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没功夫听您在这里拐弯抹角。”

宿寻见宿行之严肃着神色，不由好奇起来，倾身凑近了些问道：“臭小子，他怎么惹到你了？”

宿行之的琴声陡然一震，住手侧头抬眼向宿寻，面无神情道：“算着时辰，会离该回来了。”

宿寻一闻姒会离的名字当即就敛起了嬉笑的形容，端正了身体一面嗔着宿行之没良心一面无奈道：“我呢，在仙族的藏书室里翻了几日，又问了我师兄，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不灭魂灵的消息，或是他一直在六界众族中以不同的身份游走，没有留下端倪。”

宿行之冷漠道：“所以这一趟，果然无用了。”

果然？

宿寻被宿行之气得怔怔，不忿道：“你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无能的人吗？”

宿行之沉默了。

宿寻禁不住捏紧了拳头，真的好想揍这个臭小子一顿！

宿行之瞧得出宿寻眼里打人的心思，却并不动容。

宿寻哪里想到自己一回来就撞在了宿行之的火头上，终是无可奈何忍了恼怒下去，开口道：“既然仙界找寻不得，我就想轮回之事自然是冥界最为清楚，于是就赶着去了一趟，勉强有所收获。”说着郑重了神色，看向宿行之，“小子，江凌水并非仅仅是不逝之灵那么简单，他原是六界之外的存在，无生无死，妖只是他这一世的身份。”

宿行之听着此言，神色一沉，凝思不语。

宿寻知道宿行之在担心什么，可他也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开口安慰道：“她我还算是了解的，看起来纯纯粹粹的可并不是没脑子，只是由于力量太过强大足以压制就不屑于去多加考虑，纵然是不循六界的东西在她那里也未必就能讨得一点便宜去，放下心来！”一行说一行把手抚到了宿行之的肩上。

宿行之微微侧目，眼见宿寻在他洁净的外衫上留下了个黑色的掌印，就抬手推开了，而后抱着琴站起身去了，并道：“他把主意打到会离身上时，我就已经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水族的圣殿里，言彻正闭目歪在榻上，近来水族的几位长辈不知是何原因安分得很，无趣的他在思考先去找哪一家的麻烦，忽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人，跌扑到地上。

言彻闻及也不睁眼，只斥道：“什么大事惶恐成这个样子，没了礼数！”

那人颤抖着行礼道：“凰主来了！”

言彻听着惊坐起身，又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姒会离走进来时言彻刚扶着榻沿站起来，姒会离瞧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不由纳罕。

言彻勉强压着心中的无措，笑着道：“嫂子……啊不，凰主来了！”说着就上前拱手施礼，又因紧张举错了先后顺序。

姒会离无奈何地让言彻起身，又打量着他道：“我在成亲那日见过你，原来你是龙族的。”

言彻忙自绍道：“言彻。”

姒会离听了便恍然笑道：“你是言棠的儿子！当年他总是一派正经的样子，被我打得站不起身来还要嚼他的酸书，讲什么大道理，若不是阿渊拦着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断了龙族的血脉！”说着一时感慨，“又是不过万年就……”

言彻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没敢说什么。

姒会离见言彻还是一副拘谨的样子，遂伸手拉他起来道：“许久未来了我不过是随意逛逛，羽族不想去，地上又都是小狐狸的人。”

水里也还是他的人啊！

言彻可不敢与姒会离身体接触，倒不是顾忌着她的身份，而是怕宿行之揍他，于是就后退一步躲开了。

姒会离不知他避过的原因，却也没再追问，作罢了。

言彻抬头往姒会离身后望了望，问道：“凰主就一个人来的吗？”

姒会离闻言立时敛起神色，不悦问道：“我一个人怎么了？”

言彻立马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着道：“没什么没什么！”又弱弱地低了语气，“要不，还是通知兄长一声？”

姒会离不语，都是宿行之把她有孩子的事吵得整个妖界都知道了！

在没被宿行之母亲找上门前姒会离根本就不曾留意过妖界中的任何一人，也没一个人的名字真正进到过她的心里，尽管后来宿行之的母亲教会了她关注周边的人和事，但她依旧对男女之事无感，直到宿寻拐走了宿行之的母亲她也只是生气却不能理解，甚至于宿行之开始时的出现她都无所谓，更没想过自己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