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的信徒
少顷,两人又回到芭蕉叶旁坐下,蓝发女子在樱期待的目光里将一整杯的鱼汤喝完,感觉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
“鱼汤很好喝,谢谢你。”蓝发女子诚恳地夸奖。
“是你救了我吗?”
美滋滋地接过空了的杯子,樱闻言点头,“我在海边看到你被冲上来了,所以就把你带到了这里。”
蓝发女子点点头,眉目间露出些许怜悯,“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说着,她抬头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个不大而狭小的洞穴。
除了她们身下的芭蕉叶,几乎没有任何东西。
“我跟我未婚夫住在岛中央的屋子里。”樱见外头的阳光渐渐消失了踪迹,洞穴里也变得越来越昏暗,连忙从白天带来的背包里翻出蜡烛,用打火石点燃。
小小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不好意思,让你只能在这里待着。”樱有些羞愧,“我的未婚夫很不喜欢岛外的人,我怕他发现你。”
“不,我才是应该感激你的人。你救了我的命。”蓝发女子摇了摇头,露出和善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渡边绫。”
“我叫春野樱。”樱回答,“你是忍者吗?我看到了你的护额。”
虽然上面的样式不是樱认识的任何一种。
“啊。”绫注意到了手边被摆放整齐的旧衣物,心中一暖,“是的,我是雾隐村的忍者。”
“真厉害,我的未婚夫也是忍者。”樱一脸憧憬——在她眼里忍者总是无所不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听说外面正在打仗,你是不小心掉进海里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绫沉默半晌,眸中有悲伤划过,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外面已经乱套了。”
“敌人越杀越多,还混淆在同伴之间……大家互相不信任,互相质疑,好多人都被逼疯了,甚至还有人失手将亲友手刃于刀下……”绫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人与人的互相猜忌,比任何鲜血淋漓都让人煎熬——转眼她注意到樱茫然的样子,有些奇怪。
“你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吗?”
樱摇了摇头。
“我们战争开始之前就逃到这里来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清楚。”
绫闻言先是露出了然的表情,随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悲恸,“好啊,这样挺好的。要是那个时候,我也……”
绫告诉樱,她的父母早逝,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两人在这次战争中一同加入了忍者联军,却没想到在一次行军途中,部队中了敌人的埋伏,弟弟不幸在火光中,失去了他的双腿。
“我是逃兵。”绫低垂着眼,抚摸着手上的护额,语气虽然平淡,但神情却带着歉意,显然离开战场并非她所愿。
樱看出了她的不愿,问道:“为什么要逃走?”
绫看了眼樱,“为了我弟弟。”
“部队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着一个流言,说是木叶有一名神医,能够活死人生白骨。”绫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大家都曾拿这件事问过木叶的同僚,他们都说是假的,本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活死人……生白骨……”樱喃喃重复,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向往,“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事吗?”
“我……不知道。”绫低下头,“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了。”
“失去了双腿,昂完全崩溃了。他以前是个开朗的孩子,现在却……我无法看着他就这么继续下去。”
“恰好在这个时候,部队行军时,路过了一个小村落。”想起那一天看到的事情,绫依旧有些毛骨悚然。
忍者联军的敌方部队是白绝,他们有一模一样的外貌,却能千变万化,虽然战斗力不强,但面对着他们,所有人都会心生畏惧。
谁都不知道你此时抬手杀死的,会不会真的是你的伙伴,只有在敌人倒下时,漏出苍白的皮肤,时刻吊在你脖子上的白绫,才会大发慈悲地让你喘口气。
这就像是一场生死赌博,赌的不仅是你的命,还有碌碌无为的后半生。
但在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河边小村落里,村民们看到部队扫荡过而留下的白绝残骸,竟如同饿虎扑食,将所有尸体抢了过去。
然后碾碎,挤压,摆在祭坛之上。
即使白绝并不似人类那般有血有肉,但亲眼目睹这可怕而又狂热的一幕,还是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但他们并不是在崇拜白绝。”绫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是在用白绝,献祭。”
“献祭谁?”樱听得入神,不由追问。
绫又喘了口气。
“一位……女神。”
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她临走之时将她猛地推开,满脸愤懑的村民少年。
“你们竟敢侮辱神明!质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