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那天和荧打过招呼之后,你就回归了正常的两点一线式生活。
直到学院争霸赛前一天,你正想把书还了,结果却意外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似乎完全不用确认,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你就能确定对方是谁。
好巧。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你欣喜地想。
宽大的帽子、飘逸的衣袖,笔直的腿……这不就是你的恩人嘛!!
你的眼睛钉在了那个人身上,挪不开了。
我得跟他打个招呼。
世界似乎变得空寂,你的脑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这个想法。
脚步在想法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迈出,你抱着几乎要到你下巴的书籍,急匆匆地跟上去。
原以为很快就能跟上,毕竟当时一起赶路,速度并不快,可是没想到,那抹青蓝色的身影明明看上去只是迈着步子正常走路,但你压根跟不上!
你看着距离距离越来越远,脚步越来越急,竟然抱着书跑起来,几本厚重的书籍在你小跑的过程中颠簸,你只得用左手将它们锁在怀里。
风声封住了你的耳朵,须弥城内的叫卖声你一概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你统统充耳不闻,只有脚落到地面的声音、呼吸声、书本在你怀里碰撞的声音——
你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终于,
在他快要走出须弥城时,你将他拦在了门口——
“呼……”
还来不及稳住呼吸,你对上了流浪者的眼睛,下意识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
“恩……呼……恩人,呼……好巧……!”
流浪者看着你呼吸急促的样子,蹙着眉:“找我什么事?”
你调整着呼吸,头发有些被汗蹭湿,周围的声音重新开始进入你的耳朵,热热闹闹、一如往昔。
你只是看着他,很开心地说:“没事,就是看到你了,想来打个招呼。”
“……”
流浪者沉默一会儿,看着你汗涔涔的状态,提出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为何不喊我名字?”
“忘记了。”
其实是你不好意思喊,你糊弄地说。
两个人的时候可以自然地相处,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不知道为什么,你却突然局促起来。
你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了你怀里的书上,解释说:“本来是想还书的,没想到能碰到恩人。”
“恩人恩人,你是教令院的学生吗?”
你询问。
“嘁,”流浪者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算是吧。”
报恩第一步,得确认恩人的身份,以便及时提供帮助。
“那就好。”
你确认了这件事,松了口气,继续笑着说,
“上次,后面发生的事,也麻烦恩人了,我也是教令院的学生,生论派,游璐。”
报恩第二步,得向对方郑重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以便对方在想找你帮忙时能够找到你。
你脑子里原先已经设想好了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下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你正纠结着。
“上次就想说了,”
流浪者却洞察一般,抱着胸,突然开口,
“不必称呼我为‘恩人’,若不是误以为是我的无能导致你坠崖,我也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他红色的眼尾仍旧非常鲜艳,漂亮的眼睛里却有些嘲意。
“至于后面带你去了化城郭,也全当是我破坏了你的研究的补偿。你不必过于介怀。”
他右手摊开,甚至用含着一些客套、宽容、理解又带着些真诚的眼神看着你,像是在说——
接受这个说法,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回去了。
“……”
你无话可说,差点被气笑,憋着一口气说:“要是真的坦然接受你这一套,我才是没良心的傻子吧。”
“哦?”他声音其实有些阴柔,语调上扬时,带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扬了下眉,他意外地问你,“难不成,变成叛逆的傻子,会好一些吗?”
“按事实说话,是我的导师教给我的、研究的第一要务,我可不是叛逆,只是践行我的人生信条。”
你得意地对他晃晃右手食指,明明还抱着一大堆书,觉得占据了上风,你就一点也不累了。
你说:“与其撇清关系,不如多安排我当牛做马、尽早偿还恩情,会比较明智哦?”
“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觉得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在这世上,找我寻仇的人数不胜数,要找我报恩的,你却是头一个。”
“你原来是这种,被人救了,就会傻傻替人卖命的类型吗?”他有些讽刺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别说的你自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