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够了，大清早的，在皇后殿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一直躲在暗处廊底的宫女站了出来，没好气地冲这一行人吼道。

赵紫曦刚还气愤，被这一吼打撒了那冲劲儿，破碎感猛然涌上心头，她委屈地摆了摆袖，眼中不觉泛出几点泪光，带着哭腔道：“吴妈妈，有人胆大包天欺负我，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是么，谁敢欺负我们紫曦殿下？”吴妈妈一针见血问道。

赵紫曦乃皇后独女，那么多年来被人当成明珠般捧在手心，从未有过这副狼狈之样，想来是遇到真麻烦了。

赵紫曦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衣裳，气得直哆嗦，“是她，就是那个女人！”她一手挥出袖子，指向白慕锦，“本公主不过说了她两句，她便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把我弄成这幅鬼样！”

吴妈妈瞪了白慕锦一眼，兴师问罪道：“三皇妃，你来说说，到底怎么个事？”

白慕锦却不以为然，抬眸冷冷注视趾高气昂的吴妈妈道：“公主不知为何嚷嚷着要捉鸡，非要拉上我，我好心相劝无果，她落进水潭，反倒怪我来了。”

“妖言惑众，简直不可理喻！”赵紫曦咬牙切齿，差点上去撕了那个“妖女”，好在身后麽麽战战兢兢地拉住了她。

她此刻狂躁无比，不顾一切要往前闯去，奈何无法挣脱束缚。柔顺的头发披散凌乱，金色的衣裳上布密密的满污渍，仿佛真是一个落入淤泥失去理智的疯子。

桥下的灵凤嗅到丹药的气味，发狂地煽动翅膀，欲要飞至桥上，鸡群一同受到影响，“叽叽咕咕”乱作一团。

吴妈妈胸口闷得很，无奈道：“皇后娘娘叮嘱过公主想好玄境之事再来寻她，”她无可奈何地看了眼白慕锦，“娘娘现在要三皇妃入殿见她。”她想维护赵紫曦，但见此场景，也不只得做罢。

“是。”白慕锦闻言行礼，心中舒坦许多。

赵紫曦哪受过这口气，狠狠甩开麽麽，哭喊道：“吴妈妈处事不公……明明就是这妖女……”

吴妈妈转身离去，不想担上麻烦，道：“奴婢无能，有什么事就去找皇后娘娘定夺罢。”

“你！”赵紫曦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欺人太甚！

白慕锦得令立刻入殿，丝毫不敢逗留。

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只有两张长桌摆放在靠窗软席前，一跨门槛，淡淡的檀香便弥漫鼻间。

白慕锦轻轻走去，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了殿中。

她背着身子，一袭墨色长袍铺到地上，围边铮铮刺上几朵血色的牡丹，细密的羽毛排在了衣领上。厚重的头发全部盘起，五六枝金银发钗插在发上，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在她脚边，跪着一个人。

女人觉察到有人进来，于是要转过身来。

白慕锦明白规矩，抵制住好奇并未四处张望，女人稍作转身，她便赶紧行礼道：“拜见皇后娘娘。”

“倒是个机灵的丫头。”皇后轻笑，似夸赞也似嘲讽，不知打着什么转盘。

前脚刚到，吃了败仗的赵紫曦便气势汹汹地找来。

皇后本还能假笑盈盈，可在衣衫脏乱的赵紫曦来到后，笑意瞬间就垮了，僵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

“母后！”赵紫曦撕心裂肺喊道，“那个‘妖女’竟敢欺辱我，”她潸然泪下指向白慕锦“我不过和她拌了几句嘴，她便不知施展了什么妖法，把我好端端的变成了这副样子！”

皇后气差了，手中的佛珠险些要捏碎，眼神犀利看向脚边人道：“堂堂皇室还能被一个刚入门的外人欺负了不成?”

此人白衣斑驳，背影瘦削，倒有几分熟悉，不用细看白慕锦便知是她的新婚夫君——赵凌州。

“老三，你这个新妃都和你一样，”皇后轻笑道，“挺能耐的，就是不知道之后会是个场……”她欲言又止，抬眸看向白慕锦，拉高音调道，“抬头，这就抬不起脸来了？！”

白慕锦闻言只得抬头，与那阴冷透着杀意的眼睛两两相望。

那张脸暴露出来，皇后却又变了想法，“生的这模样，也确实没脸。”

白慕锦知晓，而今状况，只能容忍。她已不顾他人如何侮辱自己，目光默默转到双膝跪地之人身上，不久前他还洁净一身，清高居外，一会儿功夫怎就沦落至此?

她心头一颤，莫名产生一种痛感，可想到此人先前叮嘱过什么都不要她管，她又该怎么办？

皇家子嗣在宫中受旁人欺辱，可以说是颜面无存，东越怎会养出那么一个皇家人？但毕竟是自家孩儿，皇后也只有护短道：“曦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

赵紫曦的追究终于得到重视，肚子里憋的坏主意总算是能用上，便有些欢喜行礼道：“不如就依儿臣将她扔入后院的深潭中，折磨个几日。”

“不可！”赵凌州急道。

“老三，”皇后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