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人，只有故人

美人是怎么回事？”

“殿下，这你也瞒着我们？”沈如惠瞪大眼，语气颇为惊讶。

“孤当真不知道什么美人。”

二人僵持住，孔晚清看着这两人又要开始拌嘴，便柔声解释道：“他们都说殿下你是不忍见美人落泪，于是英雄救美，从凌悬手中将那名美得不似凡尘之人的姑娘救下，还将她带回镇国公府好生安置了。”

棠昭：“......”

这南都城内，这谣言传得当真是离谱呀。

棠昭指向镇国公府的大门方向，道：“没有美人，只有故人。”

二人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

那人右手撑着一柄绣着海棠花的油纸伞，身姿挺拔，从容优雅迈过镇国公府的大门，缓缓信步而来。

朝阳破云而出，日光忽而倾撒而下，一时间亮度强到众人下意识眯了眼，待到适应后，只见：

那柄油纸伞上移，少年下颌流畅分明，薄唇轻抿，一阵微风拂过，垂于他身后的发丝轻轻飘荡着。伞一点一点上移，少年眉眼清冷，再配上那入鬓长眉，五官精致得不像话，活脱脱得世家贵公子。

众人呼吸一窒，场面一度寂静。

子书琅哲沉默地看着钟离绝，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分明只是个下奴，哪里来的如此气质。

杨璟彦无语至极，昭昭这丫头说什么要给自己买两身新的衣衫，只是不知道尺寸，拿了两套他新做不久的冬装走，还将府上绣娘喊走，说是改衣衫，敢情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奴婢。

关键是一个下奴，昭昭竟然允准他进出正门，也不知这姑娘一天天都疯魔了不成，偏父亲还一味纵着她。

钟离绝微低着头径直走向棠昭，见她身边还有两位华服在身的小姐，微微点头示意，其实他下意识便要行礼，只是帝姬不喜他同旁人行礼，他便只能被迫转为点头，

他抬起左手提着的食盒，抬眸望向棠昭，嗓音清冽温柔：“殿下，小食已经取来了。”

“你去马车上等我。”

钟离绝恭敬应下，“是。”而后走向马车，等他身影进入马车后，沈如惠才回神。

“这，这，这是谁家的庶公子？”

因为出身尊贵的嫡子皆有进宫参加宫宴的机会，而她们从未见过南都有这号人物，那便只能是庶子了。

还不等棠昭开口，杨璟彦便说：“这就是昭昭救下的那个下奴。”

“下奴？”孔晚清难以置信，她一向循规蹈矩，重礼数，纳罕不已：“那他为何见我们不行礼？”

“是孤给的特权，他待孤有恩，孤特意准许他，除天地君亲师外，皆无需下跪行礼。”

棠昭护他之心，从有过隐瞒。而这一份特权自上而下，不出几日便已经传遍整个黎朝权贵及朝臣家中。

一时间，黎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棠昭帝姬恩赐一名下奴，并令其随侍左右。

此特权无异于宣告天下，此人乃是她真真切切亲自护着的，敢动他，先仔细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车马驶出青石巷时，晨曦才出现不久。

南都内坊虽比不得外坊喧哗热闹，但玄武主街也不差，许多小摊小贩都已经忙活开来。

棠昭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这一瞧肚子就不争气地叫唤开来，目光又落在方才让钟离绝取来的小食上，总觉着没外头的美味。

汀云看穿小殿下的心思憋着笑，喊停梁禁军，桂花晶糖、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都被她大手一挥全部买下，正儿八经的早食倒是真没买，净买零嘴了。

“呜，这个好吃。”

棠昭尝了一口桂花晶糖，甜丝丝的，满足得眉眼弯弯，笑意荡漾开来。

迅速各塞了一块给汀云汀竹，又将分出大半递给坐在车辕上的钟离绝和梁禁军。

“你们都吃点，味道不比宫里差呢。”

梁禁军颇为自然地接过，甚至还敢同棠昭开句玩笑：“多谢殿下，殿下觉着外头吃食不错，那是殿下平日吃得少，食多了想必也厌烦呢。”

棠昭略略思索一下，有些赞同梁禁军的话。

“说得有理，那日后在外祖家住着时，孤就少在家吃些，争取将南都美食都吃到厌为止。”

梁禁军：......属下可不是这意思

马车远远驶过来，东琼门旁的侍卫眯眼看了好一会，机灵的小侍卫喊道：“小殿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