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十二岁那年,笼岛跟随同期,包括素来吊车尾的漩涡鸣人,从忍校顺利毕业。
青梅竹马的鹿丸、井野、丁次三人结成了猪鹿蝶的第八班。落单的笼岛则与另两位此前鲜少有交集的同期生组成第九班。第九班除了综合成绩名列前茅的笼岛之外,还有叫做清水宗嗣和井上晴树的两个孩子。
在教室里等待自班担当上忍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谈天。笼岛撑着下巴,坐在教室后部靠窗的位置上闭目养神。教室里剩下的班级已经寥寥无几。她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响,然后才略微掀起一角眼皮觑人。
“往前坐些吧?一会儿我们的带队上忍就要来了。”是清水,他一手插兜,一手扶在桌上询问。小少年越过肩膀朝后面努努下巴,示意笼岛去看第九班另一位成员——井上扭过上身,大概一直在注意这边,他笑出两排大白牙,打断了清水的发言:“喂!小泉!宗嗣!这边这边!”
有点儿傻。笼岛保持撑着脑袋的动作,歪着头打量片刻咋咋呼呼的大男孩,视线在他灿烂过分的笑脸上停顿好一会儿,仿佛要被他锃亮的牙齿闪了眼。这才妥协地站起身。
井上往旁边挪挪屁股,给两人腾出座位来。清水放慢速度跟在笼岛后边几步,高扎起的马尾向四面翘起,大概因为不够长度,活像一团起静电的长绒毛球。他斜着眼睛睨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井上,又撞见第九班的一点红停顿十几分之一秒的动作,有些烦恼地挠挠头发。
所幸面无表情的冷面一点红从容自然地坐了下去。清水苦恼地偷瞧一眼看起来很难相处的一点红,深觉要班级和睦、融为一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也许不然,毕竟自来熟的井上已经对后来的笼岛姓名相称了。
小男孩的心理活动笼岛一概不知,她被夹在中间接受两道视线的洗礼,两手一伸瘫软身子就趴到桌上。想了想,半张脸闷在胳膊肘里说:“也不至于那么急,说不定会迟到也不一定。”
迷途在人生的道路上的某位上忍没由来地觉得被人戳了脊背。
“担当上忍怎么说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迟到吧?”井上挠挠头,又觉得没精打采的队友说的有几分道理。新组成的小队一时有些冷场。
这个新编制简直是挑着班里最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三个人,闭着眼睛把几个人捏成一组。在这群叫人操心的小孩子中间,井上多半是属于那种精力旺盛过头的类型——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不肯按时下班的小太阳。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要不是高低还不算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清水都要担心他被人骗去卖掉都会帮着数钱。
第九班的一点红大概是唯一一块不好接近的钢板,至少在此之前,井上这个气氛担当忙死忙活也没换来小姑娘半点软化的迹象。笼岛大概是没打算针对什么人,毕竟除去她的青梅竹马,小姑娘对所有小不点都是一视同仁的视若无睹。
不说高傲,但是绝对孤僻得要命。
在活跃过分的同伴声音的伴奏下,清水的思绪飘忽到几年前的忍校时期。那时候在自来熟的井上晴树连番轰炸下,清水总算是和他建立起路上偶遇可以攀谈一段距离的关系。
刚入学的小不点儿,正处于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年纪,叽叽喳喳三两成群,不一会儿就组成了崭新的社交团体。教室里总有个位置三天两头空荡荡,开学不多久,就比班里最常逃学翘课、不务正业的捣蛋鬼缺勤更多。孩子们难免对这位缺勤记录保持者抱有强烈的好奇心,颇想一睹她的真容。这种窸窸窣窣的骚动如同溅到柴草堆上的火星子,唰地把整座草垛烧成连绵的山。宇智波家的小少爷都被这火焰灼得心烦,左右又少不了天然的好奇心,于是难免像只矜傲的猫儿,一面不愿靠近这场孩子们的探究欲组成的熊熊火焰,一面又时而禁不住诱惑悄悄探头朝那儿张望。若是有人恰巧撞见他,就又惊又恼地炸起满身的毛,故作冷淡又不屑地哼哼。
一场奇异的赌局就此拉开帷幕,有人猜她肯定是讨厌学习、一身反骨的纯正不良;有人赌她是没有天赋、不思进取的逃课惯犯;还有人说她大概是弱不禁风、体弱多病的玻璃娃娃…
被一个赛一个天马行空的猜想围绕着的,只有一个名字——笼岛泉。颇受欢迎小卖部甜品铺的老板娘的女儿,据他父母这辈人说,那位成熟温柔的女性是前侦查部队分队队长。
清水不是甜党,但是对于“街角的笼岛夫人有一手好手艺”这一说法从不曾质疑。若是见过一眼那位夫人,便会觉得鲜少露面的那位姑娘如何也不会是满天不着边际的猜想里,那种桀骜不驯或是一身反骨的模样。
然而这些猜想都被传闻主角的青梅竹马一并戳破了去。奇思妙想被捅破的小豆丁失望地一拥而散。虽然如此,仍有少部分小豆丁坚定地持有神秘论调,坚称舆论中心的小姑娘绝不是什么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病弱挂玻璃娃娃。“她看起来没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有人这么说,大有要把未出席的同学渲染成不显山不露水、心思缜密大魔王的意思。
直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