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悲戚。
他问:
“回去怎么跟你爹交代?”
对啊,怎么跟爹交代?他大老远从苏州来,难道让他知道闺女被退婚?阿莱说不出口。
厉少愚心性要强,从小就顺风顺水,经不起这样的挫败,她认为是情理之中。可是为什么,要一厢情愿地为她好?她不需要呀。
“你替我想想吧。”
“刚才我回去,你爹一个劲儿地问你。退婚毕竟是大事,能瞒多久呢?他总会知道的。”
见家中长辈如此礼待郑进士,孔可澄重新生出希望,预备要认真追求郑小姐,昨日说的那些话,大可当作放了个屁。
只听得阿莱不钻牛角尖了,点头应下。天大的委屈,她憋得也难受,非要向爹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才能舒坦。
孔府书房,仍在叙旧。
近四十年的话全挤在这一两日间说完。因为事情解决,郑叔衡不担心了,话也跟着多起来,敞开心扉,口若悬河。孔武闲来无事,也坐在一旁,手边一杯药酒,指间夹着雪茄。
“说起来,郑小姐订婚的时候,可澄还特意下苏州去吃酒呢。”
因孔可澄回家时他不在家,便不知道郑小姐也是世家出身,跟他们孔家有如此深的渊源。后来听太太提起什么“报纸”“知府”“门当户对”,权当儿子头发昏,要跟落魄人家的姑娘玩真格的。现在想想,竟是父一辈子一辈的缘分。
郑叔衡问:“那许念白是?”
“六妹的小姑子的夫家的子侄。”
郑叔衡恍然:“噢!那后生看着挺精刮的。”
“家里经商,少不得耳濡目染。”孔武吸一口雪茄,“说起来,他为人处世都比可澄要强不少,但就一点不好,太风流。”
“男人么,免不得眠花宿柳。”郑叔衡也说起场面话。
听闻此言,孔淮立刻不答应了:“你说鬼话呀!咱倆都是女儿命,要是摊上个那样的女婿,只怕百年以后合不上眼。”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郑叔衡一摇头,“何必较真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呀!”
“我能有什么意?”孔武蹙起眉头。
“可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这当爹的能不知道?”
该轮到郑叔衡听不懂了,端起桌上的浓茶连饮两口,尿遁而去。
兄弟俩继续撕吧。
一出厕所,阿莱已经走上楼,可怜巴巴地望住他: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