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膜(捉虫子)
穿过来以后,农活没少干,一双手不但起了不少茧子,手背还布满伤口,粗糙地跟砂纸一般。
李舒婷白她一眼:“你小心点,这可是云锦,价值千金,你的手这般粗糙,勾了丝你可赔不起。”
李凄清要赚她的钱,自是没将她的白眼和刻薄话放在心上,依旧笑脸相迎。
“舒婷,这云锦确实好,不过我家里却没有能与之搭配的丝线,我听说宫中娘娘们都是用金线缝制衣服,不如你这手帕也用金丝绣几个花样?你家新买的铺面不是有售卖金线?”
……
李凄清继续发功,将金线绣成的图样吹的天上有世间无,又黄婆卖瓜地鼓吹了一番她高超的绣艺。
李舒婷听了十分心动,扔下手中竹笛,马不停蹄地出了院外往镇上铺面赶。
这金线李凄清让李舒婷往多了拿,用不完的她要留下自己用,酬劳她就不打算要。
李凄清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边吃着薄饼边在脑子里过花样。
眼看她的腿要好起来,她要在小和尚离开的时候送他一份大礼,也算是承了他这段时间的恩情。
小和尚还在心无杂念地敲着木鱼,李凄清拿起竹笛想再吹一曲《天府乐》。
没想到笛子上的笛膜破了个大洞,肯定是李舒婷趁她不注意弄破的!
李凄清腿脚不方便,这会也不方便出去采笛膜,待会一定要狠狠敲李舒婷一笔!
待小和尚吟诵完经文,李凄清趴在窗边问他:“小和尚,你打算啥时候弃我而去?”
“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他要启程前往皇城,算算日子,到皇城的时候刚好是八月十五号,翎雪还等着他解救。
“就不能多待一段时间?”李凄清咬了一口手中煎饼,嘴角幅度很小地咀嚼着。
小和尚走到水井边,微微摇头。
“小僧停留数日,多有叨扰,已不便久留。”
“不叨扰,不叨扰!你想待多久都行!”李凄清说完这话就十分后悔,觉得自己十分自私。
这段时间把小和尚当做免费劳工还不够,还要人家一个修行之人留在她家当个长期苦力?
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也罢,小和尚,要是你走的时候我娘死死纠缠,你可不要再起善念,这都是她的惯用招数!她怪会唬人。”
小和尚听到这话几不可察地露出一抹浅笑:“自然。”
李凄清趴在窗边看他,心想,这小和尚倒是样貌不俗,不笑的时候已经算是人间绝色,笑起来的时候比绝色更绝。
小和尚弯腰打了两桶水到木桶中,她将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浸入水中,一副要洗衣服的架势。
李凄清还从未看过他自己洗衣服,往常都是她娘帮着洗完了。
等衣物全部浸湿后,小和尚抓起衣物捞起来就要晾晒。
李凄清:“……”
她以前只听说过男生洗衣服用脚踩,还从未看过如此粗狂的洗法。
她一抽嘴角,隔窗唤道:“小和尚,进来扶我出去!”
待出去了,李凄清将晾晒好的僧袍重新放入水中清洗,边揉搓边循循善诱:“看见没?衣服要这样洗了才干净?”
小和尚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手中衣物。
“何须多此一举?”
李凄清白了他一眼,继续揉搓手里的衣物,才不跟小孩子计较!
还是一个这么可怜的小孩子,连洗衣服都不会!
在小和尚出门采药之前,李凄清连忙唤住他:“可否帮我采些笛膜回来?”
小和尚背着一把小锄头,满脸疑色:“何为笛膜?”
“采些竹节长,颜色深绿些的芦苇回来便是。”
李凄清待在家中画些绣样,以便李舒婷挑选。
这一画,就画到了傍晚。
小和尚踏着晚霞而归,李凄清看到他肩上背的东西惊的蹬大了眼睛。
小和尚背着足有他五倍身子大的一捆芦苇,神色如常地进了院中。
放下那捆芦苇后,他问李凄清:“这些,够吗?”
李凄清连连点头,这辈子的都够用了!
同时她又问小和尚:“我能比这捆芦苇还重?你背着它面不改色,怎么背我的时候就那副模样?”
小和尚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收拾了一捆柴火进厨房烧热水洗澡。
李凄清:“……”
又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