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人
姜拂衣尝试着想要推开棺盖,稍一使力,心口剧痛袭遍全身,她几乎要大喊出声。
姜拂衣错愕着将手放在胸口。
惊了,她的心脏被利器扎穿一个血窟窿,已经不再跳动了。
所以才被谁盖棺下葬?
对方是想要她的命,刀子才朝她心口捅。
却又不知道她是石心人,心脏掏出来之后都还能慢慢再生,这个血窟窿自然也可以逐渐修复。
之前她昏迷不醒,应是在自我疗伤。
姜拂衣反倒安心不少,不再努力去回忆往事,等心脏修补好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来的。
她闭上眼睛继续休息,母亲虽未教过,但本能告诉她,睡着之时更容易修复。
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姜拂衣很快入睡。
恍惚之中,隐约又听见一声呢喃。
——“阿拂,醒醒。”
姜拂衣再次惊醒。
“嘎吱”。
棺材盖突然遭外力掀飞。
正值晌午,骤然洒下的炽热阳光,似细细密密的针,姜拂衣被刺的双眼吃痛。
她硬撑着不闭目,只为第一时间看清开棺人的模样。
结果大失所望,眼前是个浑身血污的年轻男人,并不是她母亲。
柳藏酒半蹲在棺材边,微微垂首,也在打量棺中少女。
十七八岁的模样,本该鲜葱似的水灵,脸色却惨白的像鬼,也更突出她优越的五官。
尤其是眼睛,又圆又大,两端微尖上挑,是双乌黑漂亮的杏核眼,纯粹且勾人。
和他记忆中的“柳寒妆”不太一样,但他姐姐原本就擅长帮人改头换面。
给自己换张更年轻更貌美的脸,很合理,很正常。
“三姐。”柳藏酒极度疲惫的眼睛里,闪出几抹璀璨星光,“我终于找到你了。”
姜拂衣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我是藏酒啊,你离家时,我才五岁。”柳藏酒耐着性子解释,“这些年来你音信全无,大哥说你已经死了,我不信,偷跑出来寻你。”
“长久?”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语气也不像撒谎,姜拂衣拧眉回忆她的海底世界,“你难道是我上岸之前养的那只绿毛螃蟹?”
柳藏酒:“?”
姜拂衣:“那是紫毛海马?彩毛海胆?”
柳藏酒:“……”
他脸色渐变:“柳寒妆?”
“你认错人了。”
姜拂衣虚弱无力的躺在棺材里,“麻烦帮我把棺盖重新阖上,我需要继续闭关,谢谢。”
“不可能!”像是担心姜拂衣会自己爬起来阖棺,柳藏酒抓紧棺材边,“我会认错人,但千灵族的宝物不可能找错人,是它一路指引我来到这里。”
姜拂衣掀起眼皮儿:“你说的是居住在万象巫里的千灵族?”
“不然这世上还有几个千灵族?”柳藏酒诉苦,“你不知道,我为了偷……借到他们的相思鉴,吃了多少苦。三姐,你别闹了。”
姜拂衣知道千灵族,也知道相思鉴。
这个种族在古时候被称为巫族,相传他们天生灵体,大多数族民一生至少觉醒一种天赋,为己所用。
小到草木之灵,大到四象神兽、风火雷电之力。
高级的巫,甚至能够与神灵沟通,预知天道气运。
只不过这些辉煌都是从前了,如今早就一代不如一代,能觉醒些常见又强悍的狮子豹子之力,已经算是其中挺不错的了。
因此又被嘲讽为半妖族。
但不管怎样落魄,他们手里的灵宝数量,整个云巅国倾一国之力也比不上。
相思鉴是其中较为知名的宝物,有寻人的能力。
姜拂衣隐约想起来,她上岸后,也曾想过前往万象巫,求用相思鉴寻找父亲。
总比四处溜达,等着父亲感应到她靠谱得多。
但她当时身在云巅国东北边陲,而万象巫却在云巅国西南边境,分处两个极点,相距一百多万里,没有高阶飞行法宝,路上要走十几年。
跑过去人家也不一定借给她。
万一再被他们看破了她是石心人,怀璧其罪,便先放弃了。
姜拂衣狐疑着看向柳藏酒:“当真是相思鉴指引你来的?”
“你瞧清楚,我一路追着相思鉴,千灵族一路追着我。”柳藏酒拨开额前沾了血的乱发,露出额角一条狰狞伤口,又指了指身上多出开裂的法袍,“你若不是我的亲人,我说我要找我姐,它为何来找你?”
姜拂衣瞳孔紧缩,自己的确不是柳寒妆,但还真有可能是他的亲人。
这柳藏酒,没准儿是她父亲背信弃义另娶他人,生出来的儿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身体似乎没那么痛了,姜拂衣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