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答案
“……没事我就挂了,这么久没回去该引起那帮人的怀疑了”,伊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了,而他们约定的集合时间就是九点。如果有人没有按时到的话那他们就不约而同的认为没来的人不是卧底就是死亡了。
在一个暴风雪山庄模式的大逃杀下,互相猜忌是正常的,更何况这些人又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了,她可不想被揪住一点把柄不放,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快点回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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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莫斯的态度仍旧是不容退让,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是一个态度,这就要她去考虑如何平衡了。
当然,如果双方仍然是死犟,她也不介意直接撒手不管。
“你原来在这里”,从拉莫斯的房间里出来后,伊落在楼梯的拐角处遇到了松田阵平,对方正靠在扶梯上单手拿着手机不知在打什么字。
她看着松田阵平,然后开口,“你一直在这守着我”
“嗯”,他诚实的开口,然后是犀利的问题,“你刚才去哪了”
松田阵平收起手机在胸前的口袋里,虽然伊落没有看到他在与谁发信息,但大概率是和萩原研二说了他蹲到自己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想说一句,男人的衣服口袋都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能装下烟、手机、笔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去了个厕所,怎么,到哪去都要进行实时报备吗”,她摊开手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松田阵平听罢用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卷毛,“啊真是的,你为什么总是能做到这么冷静?我一直在这守了有三个多小时,可一次也没看到你出来,怎么?你上厕所能蹲三个小时吗?”
“你这个谎言未免也太拙劣了”,也是这时伊落才从他身上看到了仍是学生时期不服管教的样子,之前或许是因为她是他的直属上司、还是真实地位特别高的那种才收敛了一些。
也不排除是因为被带他的前辈唠叨坏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三个小时?”,伊落皱着眉这么说着。
她是不是一直认为自己很会抓重点?松田阵平再一次体会到了歪楼而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快走几步到了伊落的面前,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游宫教官,如果你仍旧记得在警徽前说过的话,那么请您将您所知道所有相关信息都告知于我”
他身上有些刺鼻的香烟味,弄的伊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伊落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然后抬起属于她自己紫色的眸子与松田阵平对视,“或许你可以诚实的告诉我,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熟悉的问题她问了很多遍,给予她最深刻印象的只有两个答案。
第一遍她问的是洛逸:“你抛弃一切,在这个山里当一名赤脚医生,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洛逸的脸由于常在外走访与采摘药材被晒的黑又红,但他的眼底依旧那样闪亮,听到问题后不假思索的开口答:“为了再没有人因疾病而痛苦,更何况我没有抛弃一切,我的信仰永远发光、不灭”
第二遍她问的是林功成,那个在她投诚之后监管她的人:“因为我间接或直接的害死了很多人,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对我口诛笔伐,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而你,为了那所谓的正义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你作为我的代监管人,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她手上与脚上的电子镣铐是那样显眼。
林功成似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认真提问的面庞,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脸上满是经历了许多战役的沧桑。他思索了一会,而后轻声开口道:“这个答案有很多,仅凭一面之词就要将你彻底囚禁于牢中未免太过决绝,就算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也有权利上诉,完全剥夺你所有的权利就这点是不可以的”
“于我个人而言,我自然认为正义必胜…”,他停顿了一瞬,然后苦涩的开口道,“其实,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你知道吗,你其实和我的女儿很像。她叫林秋,是个好姑娘,我却不是个好父亲”
“她在七年前失踪了,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走了,我时常在想,要是那天我在她身边,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时间残忍,它从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我认识洛逸,他和我讲过很多关于你的事,那些事不为人知,我自是意识到错不在你,如今你在阳光下,等一切结束,去拥抱你的新生吧”
而此时,她紫水晶般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似乎为此感到惊讶,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沉默着,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
寂静。
她等待着,等问过很多的、下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