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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心事呢?
“佩妮姨妈,你喜欢这朵花吗?”哈利又把那个问题问了一遍,他好像在确认什么,可能是在确认一种安全的氛围,好让他继续想说的话题。
“是的,我喜欢它,我认为它是一株郁金香。郁金香你知道吗?它们在春天开花,紫色的郁金香很少见,尤其是浅紫色的。”佩妮没有注意,她很少注意哈利的情绪,又或者说她总是在刻意忽略一些事情,二十岁出头的她认为只要忽略了,那么问题就不存在。二十五岁的她依旧这么想。
“那你能和我讲讲我妈妈的事吗?我真的很想知道。”哈利用他稚嫩的声音提问。
十二点的时候佩妮坐在床上反思她是如何掉入哈利·波特的陷阱的。
她很生气,生气的具体表现是她的眼泪流到了下巴上。
她绝不是在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毕竟哈利·波特并没有得逞,她刚才十分凶狠地把他赶回了隔壁房间,并警告他以后没事不要进她的卧室。她只是在生气自己竟然踏入了如此简陋的陷阱,更恐怖的是这个陷阱未来将反复出现。
她看向垃圾桶里的那团紫色混着绿色的东西,现在的她的的确确成为了一个没有一颗筹码却还为赌桌上资产增长而狂喜的傻子。而她没有权利质疑任何人,因为是她在一开始选择了隐瞒。
该死,她应该来点酒的,但是她又不愿意去客厅。真是搞笑,她居然在担心隔壁房间的小孩听到她的脚步声,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和莉莉吵架的时候,两个人因为不愿让对方听到自己出房门而在夜里憋着不去洗手间。
又来了,她确实毫无长进。
她关灯躺下了,打算睡一觉。可是翻身侧躺的时候项链的吊坠滑到了脖子后面,细细的链子勒得她难受。也不是真的勒着了,这条项链的尺寸合适极了,只是关了灯后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她吞咽口水的时候觉得脖子发痒,是皮肤在痒,是喉咙在痒,她解决不了。她试图把吊坠拉回前面,却发现它卡住了她后边的碎发。
真烦!没有光,她也没有手开灯,两只手都绕在后边处理打结的地方,可是项链似乎越来越勒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到底是为什么!手臂很酸,眼睛也很酸,甚至连鼻子也酸了起来,是什么味道?是垃圾桶里橡皮泥发出的味道吗,太难闻了。气越来越急,佩妮觉得自己难受极了,于是她放弃了解开那个死结。
她用力拽了一下链条,她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她的手心有微微的汗,因此滑溜溜的,但链条断了,连声音都没有。有的是石头落地的声音。
钻石在哪里?她要去找钻石。
啪嗒,啪嗒,不止一下,难道是有很多颗钻石掉在了地上吗?佩妮被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逗笑了,她好像个弱智。
啪嗒,啪嗒,声音还是没有停止,就好像有许多钻石在地上跳舞。佩妮·伊万斯小姐作为一名赌徒自然不能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她顺着声音摸索。
这个声音不大不小,与秒钟踏步的频率正好错开,是窗子那边。
佩妮走了过去,窗帘能透出一些银白色的光,窗栏上有一圈黑色的影子。她很快就猜出了结果,那必然不是一颗巨大的钻石,而应该是一团毛茸茸的家伙。
它丢下一个包裹就走了,佩妮甚至来不及看清它的样子。
羊皮纸有它独有的气味,佩妮闻得很清楚,它很皱,似乎是被反复揉捏过,但捆着它的麻绳倒是打得很精巧。奇怪,她突然恢复了耐心,开始一点点解开那个结。
里头是一个长条的盒子,再打开,是一支羽毛笔。现在不太有人用这种东西了,她是指正常人,反正她没有。
这支笔的羽毛不是硬梗的鹅毛,而是近乎绒毛,它蓬松而柔软,却又神奇的维持着笔杆直立的样子。没有灯,她分辨不出具体的颜色,但一定是浅色的。
库兰先生曾经送过她一支笔,一支带有魔法的笔。在提前沟通之下,那是一个完全符合她预期的礼物:自动修改语病的功能与简单的款式。那只笔确实很简单,看上去甚至和普通的钢笔没有区别,那是她要求的,她想她不需要华而不实的羽毛,就像她也不需要对羽毛笔耿耿于怀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她并不甘于平凡,东西总是要花哨一点才更合女孩的心意,就像当初莉莉收到的那支一样。
眼前的这支要更漂亮一些。佩妮承认她很满意,比上次更满意。
轻盈的绒毛贴在她右手的虎口,一点儿也不痒。
没有贺卡,有两行小字写在羊皮纸的背面,在这样的光线下,需要举起来凑近了看才能看清。
“致佩妮·伊万斯小姐:
祝您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