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椭圆。
斯内普就知道这个老蜜蜂如果不从别人那里拿点报酬就不会出手。他近来积压的逆反情绪终于在这一刻释放。
“尊敬的校长大人,您不会以为您那些‘感人至深’的言论说服了任何人吧?”
“何出此言,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虚心提问。
斯内普不吝分享他的真知灼见。“你以为菲利普和莎菲兹接受的是你的意见吗?他们一个是墙头草,知道你提名过魔法部部长,才买下这个面子。一个是把麻瓜种该死刻进骨髓的垃圾,看你愿意主动填上窟窿,刚好下次董事会里能参你一本。”
“所以呢?”比起斯内普激烈的情绪,邓布利多的话里充满慈祥的玩味。
“所以这一切不过依仗着您的身份。假如你谁都不是,谁还会搭理你的那堆理论。”
“当然,聪明年轻人,你已经知道了一些很残酷的规则。所以为了让别人听见我说的话,我做了很多努力。又或者说我的很多努力不过是为了发出声音。”
斯内普将报纸扔在桌上。“文森特·布莱克难道就是您努力的一部分吗?您伟大发言的垫脚石?”
将精力花在一个布莱克身上,于斯内普来说很荒谬。但鉴于他参与此事,他很难完全置身事外。况且他已经看不惯蜂蜜老头的行事很久了,又或者说他将对那类人的厌恶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没办法,他们愚蠢的快乐如此类似,而清醒的人各有各的痛苦。
邓布利多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露出了无奈的微笑。他起身与他平视。
“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很遗憾也很心痛。我深知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爱的真谛,但我从来不觉得有人注定与爱绝缘。即使是莎菲兹,我也相信他能够有真正感知到爱的那一天。而布莱克,我无比悔恨没能早一些注意到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爱他。
“以及权力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想必这点你已经意识到了,人有时需要这些虚名傍身。而如何行使权力是永恒的议题,我们终身都要学习这件事。学习如何在拥有一些东西后,不成为我们曾经讨厌的人。
这并不是视而不见就可以规避的东西,很多东西没有回头的余地,因此我们的人生才总是充满遗憾,对吗?我对许多事情感到抱歉。许多人化为天上的星辰,继续观看这个世界。”
“然而你什么都没有阻止。”他的爱既没有阻止黑魔王的崛起,也没有阻止莉莉的死亡。没有阻止小莎菲兹成为一个满口谎言的恶棍,也没有阻止一个布莱克的离开。
“是的,是的。”邓布利多的眼神再次失焦。“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十分痛苦。但痛苦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还需行动。只有不断行动,才可以改变现状。”
“比如?”
“随时准备好牺牲。”
“你怎么知道你做的是对的。”
“没有人能知道,西弗勒斯。是过去的一切构成了现在的一切,而我能做的只是坚持我在做的事。”
“即使那可能是错的?”
“也许那暂时造成了错误的结果,但在迷雾后我们终将看到曙光。。”
斯内普的表情出卖了他心中所想,他完全不信。邓布利多看着他说:“我知道在这条路上会有人怀着信念牺牲,也会有人始终质疑终点的存在,在疑惑中离开,还有人不留下一点痕迹。残酷地说,这是每个人的宿命。”
又是可恶的宿命。“所以人还是会被分类,对吗?”斯内普抢答。
邓布利多没有完全否定,“我对他们持相同的敬意。只是惋惜有人在有限的生命中体会到了何为真正的爱,而有人还未品尝到果实。
“我知道你不会被我说服,聪明的孩子,你很清醒。但你要等。清醒能使你看清每一个分岔路,却不能指引你找到迷宫的出口。”
“等什么?”
“会有人爱你,会有人需要你。会有人证明你存在于世的意义。”
“吃颗糖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突然打开了一个玻璃罐。是没见过的种类,斯内普没好气地接过,他的脑子还在前面的话题里没转过来。他正在想要如何反驳。
“怎么样?”
不是很甜,但斯内普依然不太习惯这种怪味。
“还不错吧。抱歉,不过我想下次我们有必要再谨慎些。弄个假名怎么样?”邓布利多给自己也来了颗。“以及斯莱特林也许需要换个院长了,不过要等三个月后。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提些建议。”他朝斯内普眨了眨眼。
“对了,布莱克夫妇那里拜托你了,就当帮我一个小忙。我想麻瓜的地界你应该已经很熟悉了。”
看吧,哦不,听吧。蜂蜜老头的算盘打得还是那么响。斯内普恨自己没拿个十块八块的梅林一级勋章,不然他也能站在这里给蜂蜜老头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