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话

李涤流向府内下人说明来意后，没过一会，便有人引他们进府。

府内随处可见紫丁香与月季的痕迹。放眼望去，满院浅紫。

下人将两人引到花园的凉亭。

“请公子再次稍候片刻。”

李涤流点头，他从凉亭另一边石阶下到花园内，此处没有买来的折枝花，院中一棵丁香树下月季间隔着排开栽种。

丁香的枝叶边缘已经泛黄微卷，只有一排月季勉强活了下来，但也长势萎靡。

冯若跟在李涤流身后，就见他蹲身在枯枝中抓了一把土在手上颠动。

“这两种花都喜湿，水不够。”

“李公子有所不知，这花喜湿是不错，但石头城内土壤紧密，水一多便容易淹了根。”

冯若与李涤流闻声转头，石先楚与其夫人相携走来。

刚才出声的，便是石先楚。

“石公子、石城主。”李涤流与冯若向来人拱手示礼。

“李公子懂花？”

“是，我本就喜欢这些，加之行医用药多是与草木打交道，便略通一二。刚才石公子说水多淹根，可以试着在土里加些砖瓦碎。”

石先楚眸色一亮“我竟没想到，待之后试试。还请李公子先帮雁清看看她的头疾。”

三人坐在凉亭内，李涤流帮石雁清诊脉，冯若在一旁等着搭手。

过了会，李涤流收回手，冯若利落的收起脉诊，李涤流看了她一眼。

“石城主过去应当也服过不少安神益眠的药吧？”

“是，只是都没什么用。依旧难入睡眠浅。”

石先楚在一边补充“如今一般的药方已经不能帮雁清入眠，她睡得越来越少了。”

“城中事务繁忙，城主每日在书房待的时间应该不短，可否让我看看城主的书房？”

找来了那么多医士，李涤流是唯一一个提出去府上书房的。

石雁清想了想“可以，李公子稍候片刻。”

等候的时间，李涤流看着院中的花问道：“书房内也有这两种花吧。”

石先楚答道：“嗯，雁清喜欢这两种花，每次去春城我都只买这两种花枝摆在书房内。”

李涤流走到月季前，看向石先楚“可否折一枝花？”

石先楚知道雁清的头疾许是和这花有关，点头。

李涤流折下花枝，冯若顺手结果，却没注意花上的刺，指尖被硬刺划伤。

李涤流看着她的手，又反手看着自己的指尖。

“不疼吗？”

冯若还没意识到他话里的深意，随口道“一点点，这真的是很小的伤。”

说完，看到李涤流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手上，冯若才想起情蛊一事“......我动作快，没感觉到疼。”

正此时，府中下人请他们前往书房，李涤流转身时，冯若明显舒了一口气。

一进书房，便能闻道一股萦绕鼻尖的月季花香。

李涤流看向书桌上的花瓶，丁香与月季只是寥寥几枝，花香不该如此浓郁。

而且，丁香的气味一般更加馥郁，月季味道浅淡，满是的月季花香也很古怪。

“这花香——屋内可还用了其他香料？”

“未曾，只是我将花插瓶前，会将花提前泡在点睛露内。”石先楚说完，找人拿来点睛露。

李涤流让冯若拿出月季，他走出屋内点了几滴点睛露在花瓣上。

几人跟随他来到外面。

月季一沾上点睛露，色泽都深了许多，随着时间推移，香味也越来越明显。

“点睛露不可再用，此物即能激发花香，也能刺激根茎的毒性，诱发城主的头疾。”

石先楚一听，立马变了脸色“此物是老宅送来的，我真是大意。”

石雁清面色凝重，老宅的人为了让她退位，竟连这样下作的手段也使了出来。

“李公子，不再用点睛露，雁清的头疾是否就能不药而愈？”

李涤流思量了一阵，看着有些为难的样子“若城主没有身孕，确实能够自愈，只是现在城主有孕在身，以防万一，在下还需为城主诊脉三日，每日用药。”

“好，那便有劳李公子了。未免李公子来回奔波劳累，公子可与姑娘宿在府内。”

李涤流开着药方回道“谢石公子与城主好意，只是我还需在外设诊，宿在外面更方便些。”

“今日多谢李公子，若非你，我们还要蒙在鼓里。”

“医者本分，何须言谢。”

“李公子如此年轻有为，想必家中是世代行医。”

一直在李涤流身后的药童突然叹了口气。

石先楚夫妇看向她，就听见那药童道：“我们公子确实出身医药世家，只是可惜，我家老爷和夫人在公子幼时便没了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