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抓到即杀
此时殿外,公卿和在京其他官僚们,已是心焦如焚,皆巴巴地望着乾清宫的方向。 他们倒不在乎推行改革的新政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但他们在乎眼下的动乱该怎么解决,殿门内的最高权力持有者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毕竟大明亡不亡对地主出身的他们而言,或许并不太要紧。 但地方上的动乱可是在切身影响他们的利益的。 而受八股文训练,且为官以来也是被当统治工具训练的官僚们是不敢自己拿主意的,只愿意等最高权力持有者拿主意,而赶紧告诉他们该怎么去做。 所以,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解决动乱的法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悬而未决。 无论是改革派还是保守派,他们都得维护这么个执政程序,等着上面告诉他们该怎么去做,给他们个办法。 “叔大在和陛下说什么,哪怕是屠得吴地血流成河也是个办法,也比没有办法强啊!”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想着去教导陛下,知道相忍为国的道理?管那么多做什么!成王败寇,无论天子做什么,只要没亡国,自有人为其三讳,掩盖不宜为人知的一面,都比现在悬而不决好!” 王国光此时就忍不住先对方逢时滴咕起来。 方逢时则在一旁低声道:“你以为叔大是你?” 张四维此时也眯眼看着正殿,对身旁的刘应节和杨兆问道:“你们说,元辅为何在里面待那么久?” “他再待下去,老夫就只能亲自去拍门求陛下赐对了!” 刘应节这时沉声说道。 杨兆则回答道:“无论待多久,元辅也不宜拂了天下公卿的意!” “天下公卿的意?” “天下公卿能有什么意,即便有意又什么时候一致过,当初元辅询问是否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事,好像就我一人有自己的主张吧?” “一群遇大事只知惜身的家伙,也配让人来在乎你的意?!” 王国光这时在一旁挖苦起来。 杨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刘应节倒睁圆着眼,看向王国光,嚷道:“王汝观!大家皆是士大夫,请口下留德!吾不想对公恶语相向!” 王国光哼了一声,挥袖在背后,没再言语。 方逢时则低声怪责王国光:“你还是这脾性不改,昔日宪庙满朝尚书若非泥塑状,能有成化犁庭事吗,今天也一样的道理!” “我可不是泥做的,我是真心愿改制,只是没想到改制会走到这一步而已。” 王国光回道。 “知道知道!” 方逢时连忙说了两声“知道”。 吱呀一声。 殿门突然于这时大开。 而这时从殿内出来的正是张居正。 张居正长须不飘,浓眉紧锁,且持笏板一步步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元辅!” “叔大!” “陛下怎么说?” 诸公卿立即迎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张居正,想从他脸上盯出答桉来。 连在旁当值守卫的锦衣卫也都忍不住瞥了过来。 “调兵平叛!加海瑞总督东南军务权,赐尚方宝剑。” 张居正回道。 “亲军卫呢?” 刘应节追问道。 张居正道:“自然是在征税之余,就地协助平叛,听海瑞节制。” 刘应节听后一脸失望:“这么说陛下不肯委屈亲军卫?” “是仆也不肯让天子委屈亲军卫!” 张居正突然沉声回了一句。 刘应节突然想说不可能,但紧接着又觉得这是张居正能干出来的事,毕竟连吾乃摄也的话都敢说,就直接质问说:“叔大为何不肯?” “如果肯了,恢复的天子亲军六卫岂不是白恢复,若一把宝剑只能藏于匣中,与没有这把宝剑有什么区别?” “如果天子都得不到尊重,这世上还谈何公正可言?” 张居正问起刘应节来。 刘应节看了杨兆和马自强等一眼,然后长呼了一口气,道:“好,元辅宁逼得吴地人人皆反,逼得东南大乱,也不愿委屈天子,吾忠远不及元辅,真正是不配在朝为官。” 说着,刘应节就转身甩袖而走:“吾这就辞官!” 马自强、杨兆、严清等皆站了出来,欲要说话。 “不准!” 但张居正突然大喝一声。 刘应节站住了起来,呵呵冷笑起来:“这由不得元辅来决定吧?” 张居正看向刘应节:“值此地方不靖之际,中枢就不能在这时候也乱起来,不准在这时候闹脾气要辞官!” 说着,张居正就又道:“所以,公若如此做,仆只能立即回御前请旨诛公,言公目无君上,在这时候以辞官威胁陛下,为反贼张目,居心叵测!仆欺君的胆子没有,但学严分宜杀公卿的胆子,还是有的!” 张居正说完就转身上了台阶。 刘应节见此怔在了原地。 王国光见此对着刘应节的面,吼了起来:“愣着干嘛,还不去向叔大说你不是这个意思,非要陷君父于不义吗?!” 刘应节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对张居正拱手大声道:“元辅留步,吾老湖涂了,如今已明白,不是使气的时候!” 刘应节说完就再次喊道:“吾等都当大局为重,圣意既已定,那便不宜再生枝节!” “没错,眼下既然决策定了下来,那便是吴地之人,不分男女老幼与尊卑,只要烧杀劫掠,皆以反贼论之杀之!” 王国光跟着附和起来。 方逢时也在这时跟着说道:“性质一定,官绅百姓皆需立场分明,不能再阳奉阴违!” “是啊,所谓汉贼不两立,谁在这时候再为反贼说话,就当请旨诛之!” 张四维跟着说了起来。 张居正见此便走了回来,瞅了满头是汗的刘应节一眼:“公刚才的话,仆只当没听见!” “谢元辅!” 刘应节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张居正就去了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