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
“薛钟毅,慎言!”
一旁的大臣见沈余清的脸色微变,立马呵斥那年轻无状、口出狂言的道:“你这话要是拿去外人听了,可是要杀头的!什么叫做是殿下安排的?不知晓的,还以为殿下是那等通敌叛国之人呢!”
“嘿嘿,我这不是高兴糊涂了嘛!”
薛钟毅这才抬眼去看首座上太子的神情,却见他表情平淡,分不出喜怒,立马举杯道。
“殿下,是臣酒后失言,还请殿下莫怪,臣这厢自罚三杯,就当是给殿下赔罪了!”
沈余清一开始心中确实不耐,此时也只能先压下心中的火气:“无碍,诸位都是辅佐孤的近臣,在孤这里一时失言不碍事,只要世子日后莫在金殿上失言才是。”
薛钟毅憨笑:“殿下真是好胸襟,还提醒臣呢,臣做了殿下的幕僚,真是三生有幸!臣再自请三杯,祝殿下早日得偿所愿!”
余下的其他人看着薛钟毅豪气地将酒灌了一嘴又一嘴,皆面面相觑。
这个武阳侯世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听不出太子这是在暗讽他吗?
“好了,先谈正事吧。”
沈余清摆摆手,若不是武阳侯府上人丁凋敝,只有这么一个草包可用,他才不会将此热收入自己的幕僚呢。
“听闻你妹妹今年及笄,可是有看好的人家?”
大臣们这下更不敢随意搭话了,太子殿下近日来更是喜怒无常了。问薛钟毅的家里事,难不成是看上人家妹妹了?
“哎,难啊!臣妹妹那性子,一般的人家她还看不上眼!”薛钟毅一听,立马大倒苦水:“先前看上了那个傅宏博,闹死闹活想嫁给他,结果我爹私下里去问人家,生生被拒绝了!”
“哦?竟有此事?”沈余清来了兴致。
“是啊!可是她就是个死脑筋,非君不嫁。可把我爹给气坏了,已经拘了她好几日不让出门。”
“为了断了她的念想,我爹都还特意吩咐我娘明日举办清荷宴,好早日给她选个郎婿打消她那份不该有的念想。”
“爱卿此话不对!”谁知沈余清竟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到底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心思罢了,你爹娘养她这么大,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便要死要活呢?”
薛钟毅傻眼了:“啊?”
沈余清心中不耐烦,也不知武阳侯府是在怎么教养这唯一的后嗣的!
“只要你爹爹求到孤的面前,孤会袖手旁观吗?”
“那傅宏博虽是个武夫,官至四品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但身世人品什么的也配得上你妹妹。只要孤开口与圣上一说,赐下婚约岂不美哉?”
薛钟毅怯怯开口:“可是殿下不是厌那傅宏博已久?”
“这事一码归一码。”沈余清心思活络开,是了,他总算想明白有哪里不对了。
他先前想拉拢傅宏博,是因为手下确实缺少人才。可没想到对方竟机缘巧合地遇到了楚婧涵,还被那女人勾得乐不思蜀、与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甚至为了楚婧涵转身投靠三皇子,只为给楚婧涵出一口恶气。
他承认楚婧涵是才貌双全的美人,可若是他现在找来一位才貌并俱、身世显赫的人家呢?
是男人都晓得升官发财死老婆,他不信这么大的诱惑摆在傅宏博面前,他还能不为所动!
“明日我会去同武阳侯说清楚,让他同我一起进宫请旨,令武阳侯小姐得偿所愿。”
“啊……哈哈哈!妙哉!”薛钟毅简直被他的脑回路给惊呆了,忍不住在心中泛起嘀咕。
看来那傅宏博并非面上这样招太子恨,瞧,哪怕是闹到如今这样水火不相容的场合了,太子还处心积虑为对方着想。
真是,胸襟博大!
呜呜呜,他那活泼闹腾的妹妹,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次日,皇帝正眯着眼睛不耐烦地拿着朱批一本一本奏折地批阅,猛然见着三皇子所述之事,顿时瞪大了眼睛。
“德安——德安!”
话音未落,一个身量矮小、鬓发花白的太监踱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圣上,如何了?”
皇帝将一份奏折丢到他面前,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善!”
“你赶快拿着这份奏折送到云贵妃处,再传朕的旨意,让三皇子将楚家的三小姐带进宫来!”
大太监德安捡起地上的奏折一看,顿时谄笑起来,脸上的褶皱如同一朵开皱的菊花。
“这确实是好事啊!贵妃娘娘的妹妹找到了,也是了却陛下的一桩心事。”
“对了!三皇子这次在这件事上出了力,你回头去库房里挑几件好的送去犒劳犒劳。”说到这,皇帝咳了两声,隐隐觉得心脏有些不舒服。
“陛下,可是胸口又开始不顺了?”
“不碍事,你快些去吧。”皇帝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见德安的身影快退出房门,突地叫住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