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意思，有明有暗，明得热烈，暗得荒芜。

一半的画作色彩鲜艳，各种亮色通通铺在上头，明亮但却不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色彩之间被调和得很好。另一半比例的色彩则极暗，暗的像眼前突然被关了灯，在那一片的视野里只有昏暗，如果画中有灰色，它旁边出现的绝不会是橙色，而是一种更黑的灰。

但莫名的，顾涟在他的画里，热烈中看到绝望，荒芜中看到了希望。

她喜欢。

虽然她是理科生，但她相信和文理无关，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浪漫细胞。

而此时她在日常稍显惫懒的浪漫细胞就被激发出来、以极其迅速的方式快速繁殖、分裂。

产品的事林允欢一向以顾涟这个产品创作者的意见为主，既然她这么说她必须支持。

当然顾涟也给了她关于为什么不选王雨安作品的原因，“其实这位摄影师的作品也很好，但他大部分照片都是以人物为主，印到包装或产品上感觉会很奇怪。”

林允欢再看殷忆南的作品，大部分是以画景为主，好像景色是比人物好一些。

“而且他的风格是写实的，有点过于沉重，和我们这次的总基调不搭。如果这次有木质调的香说不定可以和他合作。”

“行，那我去联系油画这边，但感觉希望不大。”林允欢提前给顾涟打预防针。

顾涟收拾起桌子上摆满的资料册，“先试试，大不了被拒绝再找下一个。”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顾涟心里还是期待对方会答应，毕竟有了最完美的那个选择，谁还会想要退而求其次呢。

*

给殷忆南的代理人发了想要合作的邮件，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林允欢闲不住，活动结束以后没那么忙她每天像凳子底下长钉子一样四处检查，不能进实验室骚扰顾涟，她就去一楼、二楼还有明城，只这个周她就去了两趟。

顾涟在实验室替远在明城的方方和装修师傅默哀。

又隔了几天那边终于回复了，林允欢把对方代理的答复转达给她听，也只是说会考虑。

林允欢认定对方这话就是在婉拒，她问顾涟：“我们是什么时候找新的合作人？”

顾涟叹了口气，她还真挺喜欢他的画的。

“等等吧，人家不是说会考虑吗，等拒绝我们就找新的。”

林允欢摇头，按她的经验给顾涟解释：“对方说考虑就是在变相婉拒，连个考虑的期限都没给，那不就是他想拒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怕双方都下不来台才会一再拖延。不然他们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店，也没别的。”

“你们这弯弯绕绕可真多，万一他真的是在考虑呢，过几天就同意了？”顾涟被她说得也有些底气不足，最后肯定句变疑问句。

“他拿奖之前的考虑可能是真的考虑，但他现在拿大奖了，名气也大涨。像他这种天才，有天赋的画家，此时跟他谈联名……恐怕难喽。”

顾涟还是坚持：“他名气高，我们也没有那么差吧，对方可能不看人气呢。”

“行吧，那就再等等。”

……

顾涟还奇怪，林允欢这几天倒是又安静了，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也不出来了，每天路过她办公室门口时都能听到里面打印机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不过没几天她就知道林允欢在忙活什么了。

这天她从实验室出来回办公室拿包打算下班，林允欢就又抱着一摞资料册进来。

“快来看，这有没有你喜欢的作品。”

原来那天林允欢虽然口头上答应等等，但她算是看出来了，顾涟是认准这一家不想换别的。对方一天不给明确的答复，这事就要一直拖下去。

那解决这个的唯一办法就是她再去找几个新的合作对象。

有了更好的谁还会惦记那几幅油画。

顾涟重新坐下，看着眼前比上次更多、更厚的资料册。

太多了，她反而没有上次的新奇感。

林允欢让顾涟看，但这次她也没有一个一个地详细介绍，甚至还没等顾涟翻看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扔出重磅消息——出乎意料，殷忆南那边同意合作了。

听她说完，顾涟高兴但也耐心看完手头的这本资料册，然后把它放回桌子，指着满桌子的其他册子，“那你还把这摞资料搬来让我挑。”

“那我找都找了，也打印了，不能浪费嘛。”林允欢撇撇嘴，她还心疼这些纸和油墨钱呢，偏偏等她打印完才告诉合作。

“但我还没看完哎，剩下的没看岂不是浪费了。”

林允欢小脸一垮，“我本来也想等你看完再说的，但实在忍不住了。”她给顾涟看自己手里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她怕嘴闲着说出来从刚才一直在喝水。

“哈哈哈哈，从我刚才翻册子开始，你就一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