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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终破,身世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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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

然他听得苍婧昏昏沉沉在念,“我报仇了,我以后再也报不了仇了。”

暗阁里幕幕皆在眼,一片狼藉。

李温转头哭诉,“皇儿,那是个孽障,哀家是在帮你。”

然往日的和孝早已全无,那里只有一个帝王,他不见她流血,也不见她求怜。他的皇袍虽褪,薄衣仍有龙纹,就在昏暗的阁里显出张扬。

“你想做什么,勾结内贼,联合外邦,要朕一家都死。你要换谁做这大平的帝王?”那里只有帝王的威严与问责。

李温终是收起了可怜样,她把绢帕缠在了手中,换之满腔埋怨,“是你逼哀家的。你为什么要信那些贱人。哀家在旬安,在皇城里,你就该让哀家荣华富贵,高高在上。”

她的儿子又不似亲儿,如那夜囚困她时一般陌生,“朕告诉过你,朕才是这个皇位的主人。”

李温就笑他,“你和你父皇一样。哀家受够了你们这些人,明明是狠毒心肠,非要假仁假义,” 李温此刻已不想再虚掩真正的自己,她窃窃而喜,张狂之容是苍祝从未见过的,“你父皇明明那么讨厌章子英,却要留他做丞相,不给我弟弟做。每次他都说为了大平,这不过是他为了皇位防着哀家。他前脚给了章子英诏书,后脚哀家就把尚书台里的那份烧了。章子英以为诏书有用,殊不知哀家就是在逼他拿出诏书,让他死。章子英是自找的死罪,他凭什么来帮你违抗我李家。”

分明的外戚野心让苍祝越来越面目全非,那是他骨子里最不可容忍的事。他毫不犹疑地拔出了剑。

剑光直对而来,李温侧目一望,仍缠着她的手。她也用着最无情的面目看着苍祝,“你敢杀哀家,溧王就会来的。”

李温穿着最好的锦缎,戴着华美的金饰。在苍祝的眼中,她已在上演史书上的可怕一段:大平太皇太后曾氏,在位多年,多次立婴孩登基,把持朝政久矣。

那记载于史的黑纸白字,短短一言重现,让苍祝五脏俱焚。

“你打算弃子而另立,为何你要逼迫至此!”苍祝低吼一声,已到了忍无可忍之地。

李温却淡然,“怪只怪你非要打仗。现在连胜败都不知,你有什么底气和溧王争。”

这是他们发难联手的好时机啊,悉数都如章子英所言。李合,太后,溧王,其他亲王连成一线,那将是帝王的灾难。

可苍祝确实没有底气。

“朕今天不杀你。但你记住,你用母子之情来骗朕,你会付出代价。”

“你说哀家骗你,苍婧又何尝不是骗你?”

苍祝无所动容,李温面目一变,隐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愤恨倾泻而出,“她是贱人生的,她和你根本不是一母同胞!她在利用你,欺骗你,你帮着一个外人对付你的母亲。”

李温的视线紧紧一凝,她眼里看的是什么?

苍祝顺着她的视线转身望去,那里是一副画。苍祝看到了它,便再也没有困惑了。

为什么苍婧从小得不到李温的关怀?瑞家村埋着的秘密是什么?胡亭为什么而死?

答案都在这里了,都在这个画上了。这画上的人和李温有些像,李温把它挂在这里,也便只有一个人。

宫中都传闻,先帝最宠爱的是李夫人,太后的亲妹妹。

严秉之在瑞家村查到,有个姨母。姨母后来出嫁了,还有了身孕。

画上的人就是她,李温口中的贱人,当年的李夫人。

画下的香灼灼燃着,画上的人目视前方,犹如亲眼见证。不得发声的画挂在墙上,听着帝王的哀愤,“你怎么可以这么骗父皇,怎么可以这么骗朕!”

李温拖着她的华衫,朝着她的儿子张开双臂,“这世上你的亲人只有哀家。只要你回头听哀家的话,哀家就立刻弃了那溧王,让你舅舅帮你坐稳皇位。只有哀家才是你的至亲。”

“你给朕住口!”他一剑挥下,挥断了她的来路,“朕不会再相信你。”

长寿宫再次被封禁,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搬空了。

皇城军发现了埋在长寿宫后院的一具尸体,那是苍祝为李温亲自挑选的宫人。

又逢幽闭,李温已不再叫嚷。她满心满眼都是李合对她说的,“你的小儿已是逆子,无法再任我们摆布,还要他做什么?你别忘了,你为什么入宫?换个可以把控的皇帝,你就是太皇太后,我们李家才能永远大富大贵。”

李温对着空荡的四壁道,“我们本是权贵,若非皇家贬斥,家道中落,又何至成为贱民?我们只是拿回我们该得的。”

六天了,苍祝终于找回了皇姐,但她再也不是他以为的皇姐了。

苍祝没有去看她,萧如丝在里头陪着,他只是在殿外听着。

他听得侍医说,“长公主被喂了破气血消肌之药,此药大损身体。臣等已先行灌了糖水,但奈何多日积寒,长公主高烧不退。眼下最要紧的,是要烧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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