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文书,单于恭候
消散。
消散后,苍婧比以前好受许多,在苍婧看来,没有期待就是解脱,放过了自己。
但苍祝还是期待李温作为一个母亲来爱他。他依然痛苦地盘旋于这份期待里,渴望一个母亲给与他想要的爱。
苍祝痛苦不堪, “她为何不爱朕?”
“她给不了我们期望的爱吧。”
“她为什么不能给。”苍祝无法安坐在此位。这里即便金龙缠绕,即便铸着天底下最牢固的金座,也无法抹去数次的噩梦。
那些梦魇一遍遍在脑海里回现。李温要杀了他,要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他的母亲要杀他,苍祝无法就此解脱痛苦。
一夜多少辗转反侧,皇城之内的苍祝寝食难安,一侯到了清晨。
破晓之时,是旬安城的苏醒之刻。皇城脚下,一阵优缓的歌声传来,“月之浅浅,风之纤纤,云之绵绵,火之涟涟。云中有月,风中有火,祝儿祝儿,随火而来。月之灼灼,风之豁豁,云之绰绰,火之阔阔。云伴月来,风伴火来,祝儿祝儿,快快长大。”
此歌乃一女所唱,守门的皇城军听此歌内容,急忙奔向了圣泉宫。
圣泉宫里惊梦而醒,又是一场噩梦,又是一场血染的杀戮。李温在笑,在肆意摆布着所有的一切,俯视而观。而苍祝无力以对,他连连溃败,任她左右。
苍祝从梦里醒来,就听到了卫兵的禀报,听到他们说着皇城下的歌。
那是李温在他儿时唱给他的歌,她是在嘲讽他一如幼子,如梦里那样,她视他为摆布的棋子。
苍祝披着斗篷跑出去,噩梦里的李温犹然在眼,她是那般狠毒,又稳握了一切,“她来了,她还是来了!她就在皇城外!”
萧如丝随之奔出,抱住了苍祝,“陛下,这只是扰乱罢了,”她随后对上报的卫兵道,“不管是谁在唱,都把她抓起来。”
“对,把她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苍祝令道。
皇城军携令而去,苍祝口中还是念着,“皇姐猜错了。她来了,她在笑,她在把朕当棋子一样摆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他梦里的李温就是这样,这场刚做的噩梦已惊了一身的冷汗。苍祝心跳得非常厉害,神思飘飘然,双眼恍惚。
“陛下。我陪你等着她,她伤不了你的。”萧如丝抚着苍祝的胸口,往日她都是这样安抚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今朝突然犯了。
苍祝本稍稍安定,抬头又见一只白鸽飞向圣泉宫。
苍祝指着那白鸽,惶恐喊道,“把它打下来。”
白鸽展翅飞翔间,迎来一支利箭,血染白羽,飞鸽坠地,脚边一卷信纸赫然醒目。
皇城军军长吴广仲将飞鸽所带之信呈上。
苍祝打开了信,双目瞬间一凝。
信上道:吾儿苍祝,哀家之礼可是喜欢?瑞家村中,哀家静候。
苍祝手指皆凉,浑身都在抽疼,此信笔迹正是李温亲笔。二十一年,从母子之情到最后决裂,无论是噩梦,还是现实,都顷刻之间涌来。
可他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抓不住,甚至都想不出李温的样子了。
他只下了一道圣令,“皇城军一千人,随朕去瑞家村。”
萧如丝只身拦着他,“陛下不能去,她就是要骗你出去,那里肯定有埋伏。”
“朕必须去,朕要亲手了结她。”就算那里有埋伏,苍祝也不容退缩,她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是帝王,是大平的君王,而不是一个被她肆意摆布的棋子。
苍祝相信,只有亲手了结她,他的噩梦才会结束。大平的天下才可以安稳,从此再也没有什么外戚了,没有了!
梦里惊醒的双眼是红彻的,梦里惊醒的人也是不理智的。苍祝仍然沉浸在噩梦里,他披上战甲,拿着利剑,要靠自己冲出这场梦魇。
这场外戚之祸,源于他的生母,正是如此,他才噩梦连连。他要去斩断他的亲情,去斩断大平的外戚之祸。
一身铁甲已经跨出了圣泉宫,萧如丝拦不下他。她匆匆穿着衣,急切地喊着,“念双,备马车,去城北军营。”
萧如丝只能去找萧青了,瑞家村里必定有埋伏,这一去何能安然归来。
一路皇城军飞驰而出,迎着朝霞直入瑞家村。
空荡的村子里,没有什么人。
“朕来见你了,你出来!”苍祝在战马之上怒喊。
但闻吴广仲大喊,“陛下小心!”
苍祝回身一避,一支利箭被他以剑斩下。
瑞家村里出现一支兵马,这些人身着大平的旧制革甲,手持弓弩。
领头之人编发几缕,头戴皮制抹额,身着皮毛衣裤,上褶下裤,脚佩毛靴。
这一身装扮显然与他的兵马格格不入,他笑之阴柔,“你们的大将军很聪明,可国主看起来没他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