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意乱神意,拦路请喝茶
不想深情让他越来越疼。他生来时一无所有,遇到她,才知什么是幸福快乐。他们要他彻底失去她,他何尝不是怕极了。
她触过他的泪湿。
他便把她抱得极紧,弓着背,一点也不敢放手,“这世间很荒唐,我也很荒唐。我不管了,谁敢伤你,我都不容。”他脖间紧绷的青筋都似在扩张跳动。
“别担心,我陪你荒唐。”
他总是喜欢以最热烈的相拥与她同在,他喜欢让彼此靠得最近。时而,这幅躯壳都成了阻碍,无法让灵魂相触。
至日光鼎沸,艳阳明透,眼泪干去,萧青终于道,“我不要什么名声,他们说你恶,那我也恶,我和你一起,就在这世间做最恶的人。”
苍婧拍拍他的手,他才肯微微给了些空荡。她转身清眸直望,入他眼底,“好,这一生与君同恶。”
苍婧摸着他的眉,他的眼。她已察觉到他眼中多了幽暗,一直以来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
他为了她步入皇城朝堂,可那里太黑暗了。他带着光芒在她身边,黑暗就会想尽办法把他的光吞噬。
可光不知惧怕黑暗,它永远想照破黑暗。所以他会痛苦。
他贪恋温暖,在她的指下目露温柔,这份温柔与世俗依旧格格不入 ,“我不与世同谋,做个佞臣。”
“你为佞臣,我为奸邪,不再证是非,不再论清白。”她与他同望艳阳,已无对清白赞誉的执着。
苍婧本是多么在意那些对萧青的议论非非。可黑暗围绕的朝堂,身披光芒的人就是佞臣,世间教会了他们这一点,并强硬地让他们认下。
她挽起他的手,拉着他走向艳阳高照处。
一对人,两身衣,相携相伴。世间有风有雨,无往不去,尽在眼前诸事,也愈加相惜彼此。
圣泉宫里昨日进了圣女,这番消息暗暗传着,又传到了昭阳殿里。
昭阳殿起了哭声,是玥儿在哭,她的父皇今天都没来看她。
萧如丝走到摇篮前,晃着哄着。
这一夜,严秉之将笔录交给了吏长,吏长方松名呈至廷尉张长明。张长明看后,未有明令。
吏府吏长方松名质疑,“张廷尉何意?莫不是不信严太守。”
张长明道,“单凭严太守一面之词,陛下怎会相信,此事需有佐证。涉及九卿之首及三位要官,容我仔细斟酌。”
张长明并未令吏府去查佐证,复启奏书,通禀苍祝道,“朱奉常行事狡猾,臣思前想后,特派严太守谋事暗查。”
严秉之的笔录被张长明压下。
而后圣泉宫中接奉常礼官禀报,“圣女祭祀之舞已备,朱奉常将卜祭天吉日。”
苍祝把卜卦定于长丽台至高处,可触星辰日月。特召众要臣及祭天相关人员前来一同前来长丽台见证。
一座青铜鼎已备于长丽台处,苍祝、苍婧及萧青先至了长丽台。三人立于阁上,同望星辰,气氛稍显冷清。
“陛下可有收到严太守的笔录?”萧青直问。
严秉之笔录已上呈,不见吏府查办,萧青但觉有事发生。
“什么笔录?”苍祝倚栏而望,想起了张长明的奏书,“哦,张廷尉倒说过派严太守去做什么,你怎么爱盯着廷尉办事了。”
“因为严太守和我……”
苍祝懒得听,立刻打断了萧青,“你还想说燕王有反心?你怎么就巴不得燕王造反?”
萧青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言。不仅仅是因为苍祝,还因为他感觉到了此事的微妙。
苍婧就站在苍祝和萧青中间,她偏在了萧青一侧,瞥了眼苍祝。
苍祝闭了嘴,心里只道,“皇姐就是偏心。”
时有杨贺,上大夫,中大夫,九卿,奉常官署礼官,燕王,圣女一同而至,长丽台处人头攒动。
一把火在青铜鼎内点起,火光如接天之引,难暖冷容。
朱正司在众人见证下,以鹿角为占,卦测之。及定于三日后,星象显土木相合时,乃为吉日。
“吉日定,凡参与祭天者需沐浴更衣,行善素食,清心寡欲,以尊天神。”朱正司嘱咐道。
火光与星月同伴,高阁似可触天。苍祝见萧青就盯着廷尉张长明,那眼神就差直穿张长明的心肺。
张长明同样觉了杀气重重,总逃避着萧青的目光,可逃之不得,就只能强作不惧,站在群臣中。
无人可管的长平侯真要做佞臣?苍祝心中有苦难言,又见苍婧稍稍一拉萧青的手。萧青就变得温柔,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苍祝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困在自己的愁苦和输赢里。
苍祝想着他与他们不同,历诸多难事,行诸多不同之道,百姓却不道他明君,心中有苦难舒,忽问众臣,“历朝历代祭天皆祭昊天上帝,这是为何?”
臣子皆揣摩圣意,难答。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