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保母不保子
苍婧靠着车窗心头很重。苍祝已不太愿意见她在宫里游走,故她也少去,就怕牵连些什么。
“直到今日又有恩赏,萧夫人还是未见到陛下。”
今天,宫人们抬着荣华,萧如丝视而不见。她根本不在乎这些恩赏,她要亲自去见苍祝,去把这些金银首饰全还给他。
那时马宴拦着她,恳求着,“萧夫人,你千万不要去圣泉宫,你会惹怒陛下的。”
马宴越是这样说,萧如丝就越要去,她要问问苍祝,他到底在做什么。
于是一行送着赏赐的宫人出了昭阳殿,跟在了萧如丝身后。萧如丝走得很急,她的肚子已经大了,走起路来得扶着腰。她的腰又有旧伤,走起来就泛疼。她就忍着疼,一步步到了圣泉宫。
踏入宫门,美乐欢歌如临桃花之境,嬉笑玩闹声声入耳,这哪里是国事繁忙的宫殿?
萧如丝一步步走向殿门,马宴跪下来拉着她,“不能进去啊,萧夫人。”
殿里又有女人的声音娇媚如丝竹,“陛下,奴家孤苦一人,家中无亲无故,从此身家性命都为陛下所赐。”
挠人的情弄之乐迷乱在耳,那必是出自陈培言之手。萧如丝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她想推开殿门直闯入殿。
马宴跪着不断求她,“萧夫人你这会儿进去,我们都人头难保。”
萧如丝的手停在了门上,一声声娇媚就在里殿,如铁钉扎向她,钻心得疼。
“她是谁?”萧如丝问。
马宴没有法子,就如实道,“陈培言不知从哪里挖来的女人,叫姜苏儿。她脑子很笨,没什么见识,字也认识得不多,家里只有一个穷苦的母亲。”
苍婧听到那宫中的家人子,便知萧如丝为何难以支撑了,因为她所深信的一次次在破碎。他在朝堂的阻碍越来越少,他的威望越来越大,他那些以往压制的真容开始显现。
苍祝当时没有接受楚沅,却接受了另外一个女人,因为她又蠢又笨,唯命是从,身后也没什么家族势力。他终于放心了,可以肆无忌惮了。
他要唯命是从,阿谀奉承的女人来寻欢作乐。那女人可以代替楚沅,却比楚沅让人放心。她大字不识,没有身家,只有陈培言那种卑微小人在后支持。她不用懂什么,只要她会向他臣服,对他崇敬,把他捧在头上,他就受用。
谁说他熬过了麻贲的瘾。他没有,他甚至没能杀死楚沅。只要开了头,以后的皇城里将源源不断有这样的女子。每一个都会像姜苏儿那样卑微。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出现,打破了萧如丝对帝王所有的期待。她一阵心慌,一阵眩晕,彻底难以支撑,倒在了地上。
阵阵惊呼而起,“萧夫人!”
念双亲眼看着,出来的天子衣衫不整,还有个妙龄女子在身后。
那时萧如丝被宫人抬去了圣泉宫偏殿,侍医被召了进来。
苍祝亲眼看见了,萧如丝在床上,虚汗连连,人也昏昏,此状与她当日生玥儿后无异。
她的毒没有解。
苍祝也亲耳听到了,魏侍医把脉时就问念双,“萧夫人喝了多少的药?”
“今日起来觉得不好,喝了一碗,未过半个时辰又觉得不好,又熬了一碗,谁知喝了身子就不支,全吐了出来。”念双还说了,“夫人的保胎药已经喝了四个月了。”
四个月了,都是那么难熬。
魏侍医搭着脉,默声无言,只顾擦汗。他没了法子, “陛下,臣无计可施啊,本就是用着保胎药来保龙子。可萧夫人前些日子操劳过度,今日心神大伤,身子虚弱,保胎之药喝多了反气血运行不畅。这一时半会儿臣不敢用药。”
魏侍医朝苍祝叩拜。
“你拜什么?朕能救得了萧夫人?”
魏侍医诚惶诚恐,“龙子还是萧夫人,陛下要选一个。”
苍祝的脑子一片空白,念双看着他,他一点声都没出。
前一刻他还是寻乐无忧之人,他逃避着现实的烦扰,可现实把他拖入困境。他只有无名火无处发泄,就朝着侍医发,“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是萧夫人不愿意放弃龙子。”魏侍医道。
但苍祝依然在逃避,他不做任何的选择,只是给了一个强令,“朕不选,你保不住母子双全,朕要你死。”
念双听着这些话,已觉这个陛下没有救人的意思。那她决定自作主张,去做一件难事。就是出宫来找苍婧。
后来萧如丝被辇车送回了昭阳殿,因为苍祝说昭阳殿清净好养病。
念双就趁着萧如丝入睡,偷偷出了宫。
“陛下他让萧夫人回殿养病,他根本不顾萧夫人。可萧夫人当初是因为舍不得和陛下的孩子才留了胎,”念双掩面痛泣,追悔莫及,“我当初就不该这么答应她。”
苍婧拍了拍念双的肩,声音也压着,“萧青去找军医了,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