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着他的独角戏
“能传什么?传我下毒弑君吗?”苍婧不以为然。
“倒没你想的那么毒。”他在她袖里寻了寻无果,就到别处翻了翻。
寻着寻着,翻着翻着,苍婧一手拉住他的腰绅,“你找不到了,哪会还藏在我这里,我老早撕了。”
这是苍婧故意写的,不可否认她是强忍着恶心写下来的。没敢看上几眼,因为看着眼睛确实疼。
“那太可惜了。人家都传长公主写给我的家书不堪入目,听者脸红,见者捂目。说你传我速速归家侍奉。”
苍婧两眼一凝,委实回不过神来,“这下可又是恶名昭著了。”
他嘴角一扬,俯下头,“我想听听,看看如何好一解相思。”
萧青当然要好好听听那封家书,到底叠了多少肉麻的词,能把苍祝看吐了。活到这把岁数,他都没听过苍婧说几回肉麻的词。写了满篇,那可是盘硬菜。
她念着他可怜,忆起了几句,可不敢念出口,“便写想你罢了。”
“你这也太草率了。”他嫌之不够,要多讨几句。
她道,“我忘了。”
“婧儿过目不忘,自己写的怎会忘记。”他走得近些,不叫她糊弄过去。
萧青的身上香香的,暖暖的,闻着好闻的味道,苍婧就在他耳边轻轻念着。
萧青不知听得全不全,可这家书确实非是平日寻常样。
譬若山涧清瀑化溪水,那溪水随静雨,柔柔潺潺,搅弄心扉。若一首轩昂直上的音律在苍婧指下弹过,徒留了余声,音丝万缕绕耳畔,丝丝叩入心间门,恨不能抓着余音寻个佳人影。
好在佳人就在眼前,抚着他眉间一道深沟,她想要抚平它。他越是皱着眉,她越是抚着那道沟壑,一推一平又一皱,乱着他的心跳。
等家书听完了,便一起入了一道美梦里。萧青沉在那温暖又柔软的梦里。
回家了,可怜的人在这里,他的铁甲在那里,曾经立下的豪情壮志已与他远逝。
冬雪又来,金装披素衣,北风呼啸时,宫中盛宴正行,这是一场庆贺少年勇将的盛宴。
少年将士座上宾,于北席相坐。帝后南席举觞相饮,皇亲于东席、百官于北席同贺。
在一觞酒后,苍祝便道,“今是我大平福佑之年。东南西北中有大将驻守,又出冠军侯,想必今后对敌不在话下。”
百官道,“恭喜陛下。”
个中苗头百官何能不窥出,苍祝提了各位将军和常寿,就是不提那征战多年无一败战的长平侯。
尚书令路庭立刻道,“依臣所见,不仅是大将福佑,皇后亦乃我大平之福,亲族出二位勇将,又诞长女长子。皇后之福甚也。”
未先贺将军,反贺皇后。这一宴的开始就出乎意料。
中大夫华明道,“如此说来,我大平能将皆出于皇后之族,皇后不愧为母仪天下。”
张长明道,“皇后乃寒门出身,其亲族亦出寒门,其福惠及亲族,得两士于朝堂,实乃天下罕见。”
内朝三大官员齐颂皇后,萧如丝端坐于凤座上,那些都是无形的箭,一道道朝她射来。
“三位爱卿抬举本宫了。非是本宫之福惠及亲族,是本宫沾了长平侯与冠军侯之福。他们驰骋沙场,有舍身报国之心,此等大义本宫不及。”萧如丝自饮一觞,敬三位大臣。
刚饮罢,外朝九卿之首的太常又道,“那这也亏得长公主慧眼识珠,不然岂有皇后与长平侯,又何有今日的冠军侯。”
此话一出,就见东席的长公主懒懒散散,目光稀松一望太常。太常本为丞相官署之官,人出来了就忘了本,坠入大海与世同污。
“本宫之前祭天是得了什么天恩吗?以往可没人这么夸本宫,那本宫再去祭祭天。” 苍婧这胃里还泛着饱呢。今天宫中宴百官都来,怕是吃不下多少,所以路上她和萧青还有襄儿偷偷吃了不少糖饼。谁知百官说话如夹菜,不忘夹她这一道。
太常想起那前任奉常之死,一时尤若惊雷在言,知了怕,侧身避过苍婧的目光。
昔日之九卿早已轮换一遭,除了太常,又有声音从那西席出来。
太常丞道,“既皆为皇后族亲,又出少年将军,实乃天佑陛下。陛下应显皇恩,许他成家,再立业。”
随之附和声不绝。
“冠军侯已十六,确已到娶妻之龄。”
“冠军侯乃皇后的甥辈,按当今之身家,旬安名门之女不知哪个可相配?”
“你们这帮人还是这么爱操心,”苍祝一扫众臣,“你们言辞凿凿,其前段时间的流言若滔滔江水,可听过?”
众臣倒不畏色,少府立刻道,“陛下,这怨不得外人。冠军侯与苍玥公主不正是门当户对,亲上加亲。”
大司农道,“是啊,同出皇后亲族,这不若今时之长平侯吗。”
宴席那西席总爱做媒人,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