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高楼,困住天下苍生
萧青的剑变得可怕了,他提剑的动作苍祝都分辨不清了,他挥来的剑每一次都让苍祝挡得手腕疼。
苍祝想赢,就拼尽全力挥出一剑,手却握不住挥出的力。剑还是脱了手,人倒在了地上。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苍祝一拳捶在地上,“又是你赢,每回都是你赢,老天就这么偏爱你吗,你的天幸为什么那么多?”
“我有没有天幸,你清楚!”
圣泉宫一瞬无声。
战事哪有什么天幸,只不过萧青每回出去,被苍祝身边的陈培言说长平侯之胜是天幸,陛下战术方是无穷妙法。
这些话听多了,苍祝分不清真假了。这么多年了,他认定那是他的战绩了,他对胜利的占据如此堂而皇之,直到现在才有了现实撕裂的感觉。
那个满腹不甘的帝王曲着腿,双手一抱坐在了地上。他不像帝王了,像是个败家子。这种感觉让苍祝很厌恨。
“为什么你和皇姐要背弃朕。”苍祝低着头,谁也不想看了。
一声剑鸣止在剑鞘,萧青收起了他的剑。这一场不堪的局面,不该再继续了。
但萧青也有不平,“我们没有背弃你,是你从来没想过自己做过什么。”萧青没有说过一句怨尤,只在今天把深埋的痛苦道出。他们成了这样崩裂的局面,但凡苍祝知道一个错字,就不会如此了。
“朕做什么你们都应该接受,是你们错在先。”苍祝一直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从燕王开始。
他是天子,他所做的任何决定他们都该接受,是他们不愿低头在先。苍祝还是觉得他们错了,错就错在他们没有低头。苍祝根本不认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忍让退让。
“是,我和婧儿都错了。我们错在对你心存侥幸。”
侥幸他知仁义,侥幸他辨善恶,侥幸他体恤民情。
“你们侥幸什么?侥幸朕会如你们所愿?朕今日就晋玥儿为长公主,皇姐再晋为大长公主,再晋陈美人为陈夫人。” 苍祝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警告萧青,他把他的棋摊了出来,当然还有没有摊出来的部分。
萧青不想从苍祝口中听这些算盘,听腻了, “好,随你怎么做。你既然非要打仗,那我问你,去漠北你调多少人?”
“伏耶有三十万人,朕也要三十万。”苍祝大展豪言,就差点兵点将了。
“我们拿得出来吗?”
“怎么拿不出来!”
“好,去漠北少说三月,你得先凑齐三十万人三月的口粮还有军饷,再凑齐三十万人,还有马,长途跋涉行军,你派多少骑兵,起码一人双马。”
苍祝像是听了个笑话,“危言耸听。当今四海昌盛,岂会拿不出这些。”
“陛下不是说我应该知道说什么吗?我现在是在说打仗的事,陛下难道不想听,不想信?”萧青道。
苍祝抬头长望着萧青,“朕会让你知道朕是对的。”
苍祝依然记得那一日在旬安的耻辱,那一日是伏耶给他的羞辱。
而在漠北,伏耶依然在给他这样的羞辱。
苍祝坚信漠北的征战很快会实现,伏耶很快就会死。他会用他的战术一雪前耻,让伏耶带给他的羞辱彻底埋藏。然后,大平的疆域将越来越宽广,他将有千秋大业,长盛不衰。
北地的征服,疆域的宽广,不败的战事,世间又有哪个帝王不想拥有这等大业。苍祝仿佛听到了万民的参拜,在天地间登高一呼,成为千古之帝。
三道晋封的圣令走出圣泉宫,萧青被苍祝扣在圣泉宫不出,两人默声无言干坐着,直到苍祝允许他离开。
萧青走后,苍祝推开了圣泉宫的门,窥视着圣泉宫外的一片艳阳。阳光再好也照不进圣泉宫,因为圣泉宫的门窗他总爱关着。
苍祝这个时候不知该去哪里,只想到了一处,那里是可以看尽旬安的长阁。
苍祝很久没有来这里了,他遍望旬安城,觉得这座城池还可以再繁荣。
微风起处,有个未召而入的人来了。她穿着一身淡蓝的衣裙,戴着萧青给她做的那支木簪,走上了长丽台,向他迎面而来。
她还能如以前一样随意进出,是他给她的权利,她用着这样的权利肆意横行。
“朕就是对你太仁慈。”苍祝道。
“陛下复我夫君大将军之位,我夫君可不是与百官同道的,陛下到时候可不要被气着了。”
“他不讨喜人尽皆知,朕不会为难他的。”
“陛下金口玉言,我替我夫君道谢。今陛下晋我为大长公主,我亦来道谢。”苍婧走到他面前,行了一谢礼。
以大长公主之礼,又有皇姐之尊,自然无需叩拜。
苍祝却觉她这礼行得心口不一,“你是怕了吧,这个时候知道自己为恶会连累人了。”
苍婧直起身到了苍祝身旁,与他同观旬安城。
“急着定罪,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