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什么,她只能想她到底要襄儿什么。她想来想去,其实她根本不想从儿子身上求什么。若真有所求,唯有一点,苍婧以前受过的苦事,不想孩子再受一遍。那一片宫巷里的血,在她身上流过一次就够了。
程襄面色一凝,他从母亲口中少闻这些伤情动容话。秋风虽冷,枝叶萧条,可有什么从心中长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也不是个会说肉麻话的人。
“襄儿,别怕。去选你想要的,我与你母亲永远在你身后。”萧青也如是说道。
“那你们呢。”即便已经长大了,程襄这个时候还是缩在他们中间。他难以否认,这种依赖难以改变。害怕时就会有,他害怕会因为他,他们更惨了。
“孩子,你与我们本就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我们生命里的这些事不应延续给你,你想的这些交给我们,你的人生要如你所愿。”苍婧希望襄儿往前走,走他自己的路,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
程襄坐直了身,他感觉他就像被他们托起来等待展翅高飞,他们会看着他飞出高墙。他擦了擦眼, “你们都不怕,我再怕是不是显得特别胆小?”
“你不是怕,你是想顾全得太多了。可人生偏不会让你顾全,它就爱百密一疏,颠倒重来。”萧青是个过来人,他太知道程襄在顾虑什么,想给玥儿什么,想给周围人什么。
“难懂。”程襄挠了挠头。他的母亲和父亲就坐在他身旁陪着他。
或许仍然迷茫,或许仍有担心,但此刻暖意在程襄的眼底荡着。他的母亲和父亲总是做别人不同的事,说不同的话。世间说他们是最坏的人,但是在程襄心里,那是最好的母亲,最好的父亲。
程襄不善说那些特别肉麻的话,这一点他和苍婧一样,他就和他们一起望着蓝天。
三人懒懒散散地仰头一舒气。
“什么时候要提亲了,跟我们说一声。”苍婧道。
程襄又闷了一会儿,“还是等漠北回来再说吧。”
时而无声,父子俩未言什么。只有苍婧道,“一定会回来的。”
苍婧伸了手给萧青,就在程襄眼前越了过去,萧青顺其自然地握住。
程襄盯着又不知该不该盯着,提醒道,“哎,我还在呢。”
可他们全然不在意。
“一定要好好回来,还要想想怎么提亲呢。”苍婧对萧青道。
程襄一下慌乱起来,两只手都捏着。
程襄不知,她母亲说着手还是抖着的。想要提亲,还要平安归来才是。最难的又是哪一个?苍婧分不出来。
萧青紧紧一握她的指尖,“对,毕竟提亲可难了。”
“对啊,可难了。”苍婧手心温热无比,并不觉凉,她说着一笑。
萧青也与她一笑,“别怕,还有我呢。”
程襄忽然明白,再难的事,他父亲说一句还有他,就好像真的不难了。他当大将军的时候是这样,当父亲和丈夫的时候也是这样。如此他母亲才会如此改变吧。如此,程襄也才会希望成为萧青这样的人。
苍婧也正是在想,是啊,幸而有他。
萧青带着苍婧走出宫门时,不见宫墙。
她手凉,萧青就会揣着她的手。苍婧看着他,日月就是不同。如果没有他,她见不到皇城以外的人和事,如果没有他,她不会知道去爱别人。
萧青带给苍婧的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就是因为他,能让她在绝望中依然抱有希望。
苍婧开始坚信,像个幼稚而狂妄的孩子那样坚信,就算皇城依然在,就算它困死了很多,但人向往希望与美好的心,它永远困不住。
今天的天特别蓝,显得天空无比平静,天空之下的人世也该平静如水,就像那旬安的长街,没什么人声。
不过那只是皇城之外罢了,皇城里充满了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