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耍
不曾见过许多人。而后被擒,也是被百里昊天秘密囚禁在密室之内,除了百里昊天的少数亲信,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眼前这胡兹使臣来自百里昊天政敌之营,从未见过文棠,此时看文棠一身素淡齐服装扮,感到奇怪也是自然,毕竟金贵的公主之躯怎会到这寒酷的北境之地来呢。
文棠朝胡兹使臣微微颔首,关切问道:“听闻使臣身体有恙,不知是否好些了?”
胡兹使臣忙道:“不过是略感风寒,已见好了,公主不必挂心。”
“那便放心了。”文棠微仰下颌,说着,“我父王与胡兹颇有渊源,此次胡兹与我大齐兵戈盛起,想来我父王在天有灵不愿看到。我虽身为女儿,颇为不才,可作为父王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自然是要承袭父志,驰援北境的。回归宗庙的这些日子,圣上待我丰厚,许我收拢父王旧部,重塑楚军。如今我便是打个头阵,前来看看北境是否有我楚军帮得上忙的地方,没想才到北境,便听闻了两国和谈的好消息。”
听了文棠之言,李义先惊了,可从来未曾听闻过圣上要重塑楚军这回事,难道安平公主是领了圣上密令?他侧头看向文棠,见少女与使臣对答坦然自若,不施粉黛的脸上透出一股凌厉英气,清贵傲然得很,便只得跟着点点头,暗忖着大概是由于自己品阶不够,才会不知晓重塑楚军一事的吧。
一抹明显的惊色自胡兹使臣面上划过,宽大袖摆下的手向上略抬了抬,挪了挪嘴唇,轻笑声微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在掩饰着内心翻涌的波涛:“都说虎父无犬女,我真是三生有幸,得以在此见到安平公主。”
“不过略尽绵力罢了”文棠还以微笑,“对了,不知胡兹大王身体如今怎样了,神志应该已经恢复清明了吧?”
文棠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使臣面上泛起一丝戾色。使臣收起面上微笑,清咳一声,很快压制住了内心情绪,不动声色地简短答了句:“大王身体向来康健,何来恢复一说。”
文棠未理使臣的反应,只是自顾道:“我大齐名医众多,珍贵药材也不计其数,若是有什么需要,使臣可尽管开口。”
使臣面色越来越难看,不等文棠说完,便不带好气地出言打断:“多谢公主好意,我胡兹大王身子强健,上月入山行猎,还猎到了一头成年野豹,气概全然不减少年之时,何来生病一说。”
听胡兹使臣胡诌,文棠忍住好笑,只点头道:“想来那些传言都是道听途说了。”
“至于药材和名医,我胡宫自然也是不缺的。大王身边有巫荣家族的名医贴身照顾着,便是与老虎相搏,也不落下风。”
“巫荣......”文棠若有所思,“我倒也听说过,说是世代行医的胡兹高族,仁心仁术,也曾经救过我齐国百姓。”
文棠心中当然知道巫荣家族,那便是阿满的家族,她此番来见胡兹使臣,便是想要侧面打听阿满现状。她先前从郭钰处得知胡兹大王遣使求和,且使者对百里昊天的安危漠不关心的事情,便在心中将胡兹的情况猜了个大概。以她估计来看,胡兹大王多半已经清醒,胡兹朝内急需从战争的泥沼中腾出手来,收拾百里昊天残余势力,重新巩固胡兹大王的绝对权力,目前胡兹是无心,也无力与齐国多作纠缠的。而胡兹使臣拖着谈判,也不非贼心不死,不过想尽力从中取得最大利益而已,只消使一点小小手段,吓吓他,谅他也不敢再延误了。文棠刚刚小试一把,从胡兹使臣的一番对答来看,文棠之前的猜想应该都是对的,阿满解了胡兹大王的毒,现正服侍在大王身边。巫荣家族现今存世的名医仅阿满一人,她秉持父兄遗志,向胡兹大王尽忠,在胡宫中平安顺遂,振兴家族指日可待,文棠便也放心了。
文棠与阿满识于微时,最初两人交往虽各怀私心,有相互利用之嫌,可在日日夜夜相处之中,两位内心纯善的少女却真真结下了诚挚的情谊,都将对方认作了自己今生的朋友。在打探到阿满的信息后,文棠也无心再也胡兹使臣攀谈,只又随便说了些闲话,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出到帐外,李义憋不住满肚子的好奇,开口问道:“圣上果真要重塑楚军了吗?”
文棠头也未抬,只慢悠悠答道:“不过信口开河,戏耍那胡兹使臣一下罢了,不想竟连将军也骗到了。”
“信口开河?”李义惊于文棠的胆大妄为,竟敢诬造圣言,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他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
文棠感知李义未跟上来,便也停了脚步,转过身,笑意盈盈地道:“若是那胡兹使臣真信了楚军将要驰援北境,岂不是更好?”
李义恍过神来,手掌相击叫到:“那他得更着急与我军议和了。”
文棠笑着舒了口气,一脸“你终于懂了,还算孺子可教”的表情,继续说道:“自太子叛乱后,我朝端了多少胡兹的秘密窝点?彻查深挖之下,胡兹还能剩下多少奸细?如今胡兹,今时不同往日,闭目塞听得很,我随口胡诌些,也不怕他识破的。况且......”
文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