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

的。如今公主府已经建成，府中好些物件都是父皇母后亲手挑选的，妹妹住到府里也可肆意如从前一般。”娴宁双眸晶亮，期待地看着文棠道。

三皇子滑下座椅，跑到文棠旁边，拉着文棠手道：“棠姐姐，可别走了。”

看到娴宁和三皇子渴望回应的表情，文棠心中百味杂陈。面前的都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可萧皇后却与她父母的死脱不了干系，可算是仇人。她向来是直来直去的耿直性子，此刻爱恨交织间却局促地不知该如何回应。清灵香的味道一阵阵涌入脑中，幽淡的镇静馨香还是无法掩盖住太阳穴上传来的突突痛感，自从被百里昊天所伤，她便落下了偶尔头痛的毛病，心绪起伏不宁时，便会发作，任凭什么都难以缓解。文棠抬手轻揉太阳穴处，朝着娴宁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如今她武功全废，就算想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在与百里昊天一同坠崖那刻，划过脑海的是心中一直难解的结，这次回来她就已经定了决心，这辈子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要弄清楚的，否则闭眼那刻如何能够安息？而想要弄清楚，就必得留在这京城不可。

见文棠答应不再离开，殿内众人皆是欢喜，张姑姑本来严肃紧绷的脸仿佛也松弛了下来。时至中午，已有宫女端着玉盘入内设馔。

看着满桌的湘味小馔，文棠心中不觉一动，思乡之情涌上心头。自从第一次入京以来，她便没有再回过湘地，后来离京南下，为免被朝廷密探找到，她也并未回去，对家乡的思念如尘封的老酒，越久越浓，越久越醇。她夹了一筷子腊味蒸鱼，鱼肉色泽红亮、柔韧不腻，入口腊香浓重、咸甜可口，跟苗寨中婆婆腌制的腊鱼味道无差。

“怎么样，还合口味吧？”萧皇后笑盈盈地看着文棠品菜。

娴宁接话道：“妹妹最初入宫时，母后就着人在宫外寻了最擅长烹饪湘味的厨娘，即便是妹妹出走后，母后仍将这厨娘留在宫中，想的就是有一天若妹妹回来，还能用得着。”

文棠放下筷箸道：“皇后娘娘有心了，我实在愧不敢当。”

萧皇后道：“棠儿，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如此见外，还是叫我姨母吧。”

先前，文棠入宫时，私下都唤皇后为姨母，可自从知道皇后与父母的死有干系后，便极少以姨母称呼了。此番萧皇后如此说，为免引起萧皇后疑虑，她便只得答应着。

吃罢了饭，又好生闲叙一番后，也就到了该离去之时。萧皇后留文棠今夜留宿宫中，文棠本想拒绝，可奈不住皇后坚持，加上娴宁从旁劝说，便只得从命。娴宁与文棠一同离开倚凤殿，二人单独之时，文棠才问起郭青的伤势。

提起郭青的伤势，娴宁面上的笑稍敛了敛，回道：“侯爷这次受伤不轻，幸而及时回京，得太医精心救治，方才脱离险境，慢慢好了起来，如今正在木山别院之中休养，多谢妹妹惦念了。”

“那姐姐怎么还在宫中，为何不去别院陪着侯爷呢？”

“妹妹回京这样的大事儿，我怎么能不回宫相见呢，如今见到妹妹一切无恙，我也放心了，今夜我便要回别院去。”

“姐姐！”文棠握住娴宁的手，心中一股暖流直冲心田，有些酸，有些甜。

“妹妹，你我虽相识较晚，可我与你一见如故，一直把你当嫡亲妹妹看待。”娴宁笑着回握住文棠的手，嘱咐道，“可不要再离开了。”

二人行至隆兴门处，便得分道扬镳，娴宁要出宫，而文棠则应往玲珑阁的方向而去。文棠望着娴宁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沉重，踏着纷乱的步子，胡乱捡了条路走着。身后的宫女见文棠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原因，也不敢阻止，只得紧紧跟在后面。文棠一路想着心事，不觉已走了好大一阵，行至一处殿宇时，只听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子哭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