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他们应得的。”
“好!”萧太后答应得很爽快,这大概也是她心中所想,但一直心虚没敢去做的事情。
“我还没说完。”文棠继续说道,“您从今以后只能安于后宫,不得再有夺位妄念,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便会将多年前的所有的真相公告天下,到时候,您就会被世人所不耻,怕是连太后都当不成了。”
萧太后脸上已然血色全无,双膝一软,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脸的落寞与萧索,半晌才从齿边蹦出一句:“怎么说钦儿也是你血脉相连的弟弟,他一直敬你、重你,把你当成嫡亲的姐姐,你竟狠心断他后路!”
文棠目光炯然地直视萧太后,一字一句道:“就是因为钦儿是我血脉相连的弟弟,我才不能坐视他因为您的野心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更不能看着齐国因为您的野心而至离心离德、分崩离析之境。齐国要想长治久安,必得政治清明、上下同心,任何的政治阴谋都有可能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是我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必会不顾一切阻止,就算与太后您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好一个不顾一切,好一个鱼死网破!”萧太深深看了文棠一眼,无奈惨然一笑,道,“看来本宫不答应你是不行了。”她手肘撑在石桌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面上早已没了先前的盛气与怒气,反倒有些可悲的模样。
“好。”在无情的现实面前,萧太后最终还是服了软,低声应承了,并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
“我还有一事要禀告太后。”文棠却没有立刻离开,低垂着眼睫似在思考什么。
“还有何事?”听文棠还有事要说,萧太后紧张地一凛,微皱着眉头看向她。
“当今大齐最有学问的大儒非杨学士莫属,先前钦儿提起过颇为佩服杨学士学识,心中有想拜杨学士为师之念,太后若是同意,让钦儿随杨学士学习辅政治国为臣之道如何?”
杨廉学富五车,有经世之才,在为赵钦择师之时,萧太后不是没有考虑过他,只不过想到赵翎早已拜其门下,左右权衡之下才忍痛舍弃,退而求其次。而后,杨廉支持赵翎与赵钦争夺储位,更是与后党势同水火,萧太后决计是不会想让杨廉与赵钦有什么往来的。可今时不同往日,眼看赵翎帝位不可撼动,若是赵钦能拜入帝师杨廉门下,对往后仕途大为有力,可以说是赵钦如今最好的出路。
“可是,杨廉他......”萧太后犹疑着欲言又止。
文棠知道萧太后思虑,是担心后党与杨廉过节已深,怕杨廉会心有芥蒂。她笑着回道:“我已然与杨学士提过了,钦儿天资聪颖,若能拜在杨学士门下,日后必会有一番作为,只是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萧太后对文棠的安排显然有些吃惊,蹙着双眉,仿若看陌生人一般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孩儿,像是想要从她眼里看到心里看。文棠迎着萧太后的目光,淡定且坦然。
“能随杨学士习辅政治国之道,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萧太后终于放下顾虑,满口答应。
“那我便即刻去学士府告知杨学士这一喜讯。”文棠叠手朝萧太后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萧太后右手抚着眉心,力疲劳累的样子,左手抬起轻轻晃了晃,表示应允。
文棠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心知此时不要再烦扰萧太后为上,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兰园。倚凤殿对她来说不可谓不熟悉,穿梭在熟悉的回廊亭台之中,心情格外复杂。对于这位太后姨母,她曾真心爱戴过,庆幸过,感激过,可是在得知真相的刹那,锥心之痛和着曾经的爱戴、庆幸、感激,变得更加难以承受,好在她挺过来了。她不知道她的选择是不是真的完全正确,但她知道的是,所做选择的刹那,她心中决然没有私怨。她抬眼向远处望去,目光正好定在怪石嶙峋的一片绿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赵钦那天真无邪的笑脸。
那还是她刚回京不久的时候,也是在这嶙峋假山之上遇见了手持木棍,正手舞足蹈的三皇子赵钦。稚嫩的小皇子卖力甩动着手中木棍,口中念叨着“看招”之类的话语,一本正经得可爱又可笑。旁边的侍从们则是急红了眼,想要爬上假山去拉,却又不敢,只得在山下跺脚干着急,口中不断喊着:“三皇子,快下来。”可赵钦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反而耍棍耍得更加卖力了。见这情形,文棠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
“姐姐!”赵钦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文棠,高兴地朝她挥着手。
假山下的侍从们看赵钦摇摇晃晃的模样都吓得脸色煞白,还是领头那个机灵,小跑到文棠身边,恳求文棠想法让赵钦从假山上下来。
文棠知道赵钦那孩子天性活泼,可因其是皇后嫡子,平日里被管束得极严,从早到晚都被拘在书房之中,少有可以瞎玩的时间,这次不知逮了个什么空子,从书房了跑了出来,可不得趁机做些喜欢的事情嘛,只是那山石崎岖,确实是有些危险。
“钦儿快下来。”考虑到赵钦的安全,文棠还是招手让他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