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很难啊

“诶!!西西!”一个活泼的嗓门儿亮了起来。

叶曦在踏进教室的瞬间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舒琳呐。

舒琳是叶曦初中提招班的斜前桌，和她的冤家同桌不太对付，成天打打闹闹。上课偷摸着传纸条吃小零食也都会悄悄带上叶曦。虽然叶曦并不感兴趣，对她也爱答不理的，可舒琳却像长了个磁铁似的天天围着叶曦转。叶曦常常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小蘑菇头拖着下巴看她，眼睛亮亮的。而且这捣蛋鬼可是超聪明，班里50个人进提前招4个，她也是其中之一呢。

舒琳咧着嘴朝叶曦招手，还超大力拍了一下旁边的男生，“看看看，我女神西西!”

还是小舒，一样自来熟呐。叶曦在心底无奈，面上因紧张戒备而紧抿的嘴却微微勾起弧度。

“ 哎呦我滴西西公主呐，走太慢了呐你，”舒琳跳起来，跑到叶曦身边，挽起她的胳膊，把她领到自己座位旁边摁下。“这是孔锦垚，刚认识的哥们儿，挺有趣。”

叶曦被舒琳的可爱笑脸带得心情很轻松，她看向自己的新后桌，弯了弯眼睛，“你好啊，我叫叶曦，树叶的叶，晨曦的曦。”

男孩突然愣住了，刚刚还和舒琳聊游戏聊得热火朝天，这时却好像被叶曦带来的凉气冻结了。叶曦的高马尾甩出的女孩洗发水的香气让孔锦垚面前的空气都染上了些淡淡的花色，他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雷。

“喂孔锦垚，干啥呢，这我女神，别乱心动呐。”舒琳拍了拍他的桌子，向他挤眉弄眼，贱兮兮的。

“我……不是……你你瞎说啥!”孔锦垚猛吸一口气。拜托拜托一定不要脸红!他在心底尖叫。

“叶曦，我我我叫孔锦垚，锦绣的锦，三个土垚，叫我阿垚就行。”

“好，阿垚你好啊。”

“哟哟哟还阿垚呢～”

“滚犊子!”孔锦垚的脸黑红黑红，少年气的大眼水灵灵的，大大的招风耳也红透了，好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狗。看舒琳还在阴阳怪气挤眉弄眼，他狠狠地横了她一眼。

这个男生挺可爱的。

叶曦突然很期待高中。

一共四个提招班，他们班主任叫老杨，是化学老师，人很精瘦，长着鹰钩鼻，戴黑框眼镜。老杨是资历很老的班主任，但不严格，主张“自由发展”，于是班里自由排座位，舒琳三人成功抱团。

提招班的气氛永远是轻松带着紧绷的。紧凑的上课进度，各种团结活动，这所学校每一届的“小高一”，四个班的凝聚力和认同感都是很强的。不多时大家就互相认识熟稔了起来，和任课老师也能吊儿郎当地开玩笑了。

叶曦还是老样子，除了开学那天认识的阿垚，她便再也没主动说话去认识别人了，连阿垚的同桌也只是交作业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大多数时候都是舒琳在她旁边叽叽喳喳，把班上全部人都念叨了个遍，也让叶曦把全班名字听了个耳熟，再加上叶曦上课时有意识地比对名字和人脸，她也算是认识了全部同学。

叶曦似乎有升学的阵痛。她不是那种尖子生的聪明，只是靠持续地刷题。但是在高中，而且是最好的班，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那样快的进度，那样频繁的月测周测课堂小练，看到一次比一次低的名次，她似乎要掉进恐慌的黑洞。

“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这里?”她看到身边同学嘻嘻哈哈，体育活动时挥汗如水。她一个人从早在教室坐到晚，甚至克扣了吃饭时间，持续刷题想赶上节奏，可题目却越来越抽象难懂。

……

“我是废物吗？有什么用?”叶曦用花洒冲下洗发水。她闭着眼，感受细小蜿蜒的水流爬过脸颊，狠狠地咬下了手腕。她尝到了血腥味。她睁眼细细盯着手腕，水珠在睫毛汇集，滴落，砸在皮肤上，那里丑陋地嵌着刀疤。

……

这天晚自习，叶曦到教室时刚好预备铃响了，全班都看向了她。她今天没吹干头发，黑色头发像瀑布，还往下滴水珠，脸色苍白得吓人。她习惯性顿了一下，然后旁若无人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舒琳和孔锦垚停止了打闹，互相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

“西……西西，你还好吗?”

叶曦停笔抬头，试图扯出一个笑，但是，好难啊。

“还好。”

……

“舒琳，阿垚，我是不是太笨了呀。”叶曦微微蹙眉，很小声地说。

一直关注叶曦的二人弹了起来，把叶曦拉到走廊口。

“西西啊，你可能只是没用对方法，其实上课跟着老师走会好一点，课间也要放松的。”舒琳的娃娃脸都皱了起来。老杨和她谈了好几次了，很担心叶曦的状态，但老杨怕直接找叶曦会造成更不好的后果，只让舒琳平时多关照一下叶曦。

“西……西西你别担心，化学数学不太懂的都可以问我的，对你我一直有时间的，慢慢来，我们比别人多了半年，高中三年的倒计时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