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顶好的晴天,万里无云,三男二女穿行于洛阳的闹市间。
然后是有人突然起了诗性。
程州谨:“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
商陆:“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赵繁络:“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络石:“我想退出群聊。”
海桐:“我也想。”
带洛阳二字的诗或许不是谁都能接上,但洛阳的繁华却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据说洛阳城是这个世界占地最广,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城池,没有之一。此前的婺州城也算是富庶之地,但还是无法与洛阳相提并论。
一条集市,贯穿南北,一眼望不到头。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却井然有序。街头的零散商贩和茶摊靠墙摆,给店铺和行人让出足够的空间,更显道路宽敞。
五人看完了街上的热闹就往人烟稀少处走,行至荒郊野外,程州谨摸出张画像来。
一个短口赤红色的圆壶紫砂,壶身雕有几片竹叶。不用说,就是此行的目标了。
乘上纸鹤,依着司南的指向行。开始还会路过一些村落,越往后便越少见人烟,看着脚下被薄雾笼罩的高低起伏的山丘,大家心里不约而同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的落脚点在一座大山脚下,好在周围仍有一些房屋,总不至于没有人。司南指向的这座山是附近海拔最高的一座,其余皆是小山丘,可奇怪的是,唯独这座山上没有住户。也许是它太高,不适宜住人吧。
看样子这紫砂壶多半是掉落在山间了,思及此大家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紫砂壶是火属性的,火行的法器灵力最为强盛,原本众人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现在倒是省事了。
程州谨说:“大家分头找,能感受到灵力的地方多半就是了。”
从下午找到傍晚,一无所获。大家随身带的水都喝光了,再加上体力不支,不得不暂缓行动。
“我看我们先找人问问这里的情况,顺便找个落脚的地方过了今晚再说吧。”商陆提议。
先找了一户看起来还算宽敞的人家,敲门,没人应。又换了几家,都没人应。络石饿得失去了耐性,带头翻墙进去,院内陈设沾满灰尘,墙头挂着些蛛网,看来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络石出来一讲,赵繁络打了个寒战,缩在程州谨身后说:“其实我刚才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地方怪怪的,明明有房屋却死气沉沉的,没想到真的……”
海桐抚了抚赵繁络的后背,大家一时都找不到话说。方才以为附近有住户没有发觉,现下才发现这地方静得可怕,没有人声,没有落叶,连一丝风声也没有。大自然的声音好像都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吞噬了。
而后程州谨又随络石串了几家门,“屋内摆件齐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几乎没有留下值钱的东西,是有计划的搬走,不是仓皇而逃。”程州谨说。
海桐:“那不是更可怕了,这个地方有危险,住不了人。”
“未必吧,”商陆道,“也许人家是躲避仇家,或者觉得这儿太偏僻搬去城里了呢?”
“要避仇,这荒山野岭再合适不过了;搬城里?听说过举家搬迁,没听过举村搬迁的。”海桐说。
“好了,天快黑了,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说。”程州谨适时打断二人的对话。
离大山十几里远处有一条河,对岸有一片村庄,几十户人家。夏季昼长夜短,他们到的时候太阳的小半张脸还露在山坳外,当地的店铺已经全关上门了,家家门窗紧闭。
寻到一间客栈,敲了好一阵门,里头传来一个瓮声瓮气地男声:“谁啊?”
程州谨:“我们是住店的,请问还有空房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又问:“你们打哪儿来的?”
程州谨正要回“洛阳”,络石抢先喊道:“河对岸的山里。”
里面沉默了,安静片刻后,传来重物抵门的声响。
“几、几位爷,请回吧,满客了。” 那男人颤着嗓子说。
海桐往络石的小腿踢了一脚骂道:“你这嘴怎么这么欠呢。”
络石拍拍裤腿上的鞋印,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不是你说的那地方有危险吗,我只是帮你试试。”
又换了一家店,这次在海桐红线勒脖子的威胁下,络石乖乖地闭上了嘴,五个人总算是有了落脚地。
吃饭的时候程州谨试探着问起山里的事,老板支支吾吾半天,说:“你们外乡人就别打听这些啦,住一晚,明天赶紧走吧。”
这话说得商陆不乐意了:“不是,你们做生意不盼着客人留宿也就算了,怎么还急着赶客人走呢?”
其他人也跟着帮腔:“是啊,老板您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您要是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大家也好一块儿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