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末
慎刑司管事太监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上前向皇帝问安。
皇帝似是心情不佳:“别安了,把今天押来的山跃给朕提上来。”
魏谌看着皇帝的背影,侧头问:“没用刑罢?里头打扫干净了吗,别污了陛下的眼。”
“掌印放心,绝对干净,还把人洗白净了。”管事太监邀功似地道。
慎刑司并不如顾清想象的脏乱差,虽谈不上什么高雅却也是窗明几净。
山跃被押在大堂里,把灰搓干净后虽然瘦弱勉强也算个俊秀少年。
皇帝斜靠在椅子上,染血的衣摆随着双脚晃动摇晃。
魏谌主动请命:“陛下,让臣来吧。”
皇帝冷着脸颔首,山跃听到“陛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上首。
魏谌走到山跃面前,语气温和:“崔才人和舒御女已经伏诛,你若从实交代陛下心善免你不死,若是配合或许还可允你将功折罪,命御医将你家人医治。”
山跃犹豫了一番:“奴才的家人染了疫病后奴才在城门口求守城门的军爷行行好,放奴才进去找大夫抓药。”
“当时守城门的军爷只有一个,他问奴才:‘按规矩我是不能放你进去,但有个贵人愿意帮你开个小门再给你些银钱,只是要你去做一件事,你愿不愿意?’”
“奴才应了。而后,奴才被带到承安侯府,崔侯爷让奴才扮作轿夫跟着崔才人进宫然后换上内侍的衣服留在宫中,一切听崔才人的吩咐。”
不用魏谌催,山跃自行往下道;“奴才进宫后因未被尚宫局登记,便一直蜗在盈月宫内。直至昨日白天崔才人唤奴才过去吩咐奴才,只是随便偷一件贵妃娘娘寝宫里的物件就好。”
皇帝来了兴趣;“只是偷物件?”
“只是偷物件。”山跃确定。
皇帝和魏谌对视一眼,魏谌问:“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都说干净了,奴才保证绝无半句虚言。”
魏谌打了个手势,一直在旁记录的小太监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与一盒印泥放在山跃面前。
“在这张供词上签字画押罢。”魏谌拿着一支笔递给山跃。
“大人,那奴才家人……”山跃没接笔,眼巴巴看着魏谌。
“来人,让太医院院正一会跟这小子走。”皇帝朝候着的管事太监道。
山跃马上接过笔,签下名字按了手印。
魏谌将证词递给皇帝过目。
皇帝随意接过扫了一眼又丢给顾清:“贵妃看看可还有疑问?”
顾清仔细看了一遍后答:“臣妾没有疑惑了。”
“给这小子点钱,让御医跟他一起出宫。闲杂人等都给朕退下。”
顾清自觉留下来。
“贵妃坐,你对于这件事的处理还有什么不满之处?”皇帝给顾清指了张椅子。
顾清谢了恩才敢坐,听到这话又从椅子上弹起来:“臣妾没有不满之处,谢陛下劳神费心替臣妾处理此事。”
“场面话说的还挺顺,你父亲昨日连夜递交了进宫看望的折子明日就会进宫。既已满意,就让他把在宫里的眼线收一收,大半夜递折子吵醒朕怪烦的。”
皇帝顿了顿,嘲讽道:“朕还不至于让他赵丞相的独女在宫里出事。”
顾清没想到她那名义上的父亲这么关心她,诚惶诚恐:“臣妾明白了。”
“行了,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承安侯府朕也会给你一个交代。无事就退下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