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

八月初，云城各学校的高三年级开学，烟轻开启长达一年的高三奋斗史，雾隐也在收拾东西，时刻准备好前往上京。

八月初七，烟轻离家，前往云城最好的高中参加开学考试。

八月二十一日，雾隐离家，坐上火车，前往离家数千公里的上京。

八月二十日，“东西都带好了吧！”上官正伛偻着腰，兀自爬上三楼，走入雾隐的卧房，看着忙碌的少女的身影，缓缓问道。声音里带满了老人特有的疲惫。

雾隐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欠身扶着上官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继续收拾行李。

上官正坐在椅子上，靠着书桌调整呼吸，静静的盯着雾隐的动作。

雾隐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收拾自己行李……

当雾隐装完最后一件衣服，拉好行李箱的拉链，然后端坐于床边，与上官正对望。

上官正看着少女年轻鲜活的面庞，陷入沉默。

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穿透出飞窜的灰尘粉末。

雾隐别过目光，看向因阻挡而滞留在木质屏风上的阳光，脸上浮现不明所以的神情。

“祖父，我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下去，房里的椅子太硬，不适合老人久坐”雾隐打破沉默，站起身走到上官正跟前。

上官正顺从地站起身，挽起雾隐伸出的胳膊，跟着她走到一楼。

一楼镂花窗户前，上官正端正坐着，看着眼前露出一小截雪白脖颈，低头沏茶的雾隐，许久没有说话。“小隐，他走了，你是不是……不那么开心啊！”

雾隐倒水的动作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往杯中填满水，轻放在上官正面前，看着老人小心翼翼的模样，终究没有冷脸。

“祖父，您尝尝，我现在煮的茶？是浓还是淡？”

像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上官正掩去失落，听着雾隐的话浅喝了滚烫的茶水。

见上官正喝完，雾隐开口“祖父，您和伯公一样，一直很喜欢喝茶，以前您总说自己不会喝茶，品不出一朵茶叶所拥有的独特味道。我记着，伯公说过，茶烫，所以，要慢慢喝，慢慢品。”

上官正眯着眼，摩挲着杯底，看着雾隐眼神带着探索

“祖父，我是说，茶从种植、采摘、晒干、打包到如今煮沸喝到嘴里···“

雾隐停了一下，端着茶杯吹了吹热气，继续说了下去“这中间经过了很多程序，但是如果没有种植，这茶永远喝不到，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您，我永远见不到赵伯公。尽管我是赵伯公教大的，在外人眼中，我似乎对您不似对赵伯公那样亲近。你知道的，这家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的，我和您、和赵伯公、和烟轻这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们这群没有血缘的人一直过得很好……我知道我现在还小，说得话当不了真，但我希望您要相信在我心里您始终是不一样的，养恩大于生恩，这一点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须臾十几年过去了，我听过家里佣人班弄过是非，说我打小性子就冷淡，做不来和烟轻一样的讨人欢喜的事，看来令人生厌……。或许在外人眼中，您是比较疼烟烟一点，在外人的口中，我的形象应该不那么好，像，像养不熟的白眼狼，去亲近外人···”

“不，不是的··”上官正打断雾隐的话，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

“祖父，我知道的，就算你不说，在您心里，我和烟烟是一样的。但人总是会亲近和自己性子合得来的人，所以，我亲近的是赵伯公，烟烟亲近的是您。嗯，您在我们面前、或者在外人面前总是装作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但您一直不喜欢尔虞我诈，骨子里一直都是桀骜不驯的。但我不一样，我不是这样的，我是淡然的、安定的。所以，祖父，您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了？您为什么要去听信外人说的话：诋毁您、也诋毁您亲自养大的孙女？”

雾隐叹了口气，像儿时一样摩擦着食指和大拇指。

“您很好，真的很好，就是太过容易相信别人了，相信这世间都是好人。如果我没猜错，您问得这个问题是新来的到这还没满一年的那个帮佣小姑娘说的吧！”

上官正听着雾隐的反问，只愣愣的说了句“你知道？”

“嗯，我知道。我走后，让人去查查她的背景，她真正的主子是哪个。再找个时间、找个事由，辞退了吧！”

上官正喉咙压抑着声音，最后只说了“好”

雾隐站起身，往上官正茶杯里添了水，接着话茬“世人是活在世人嘴皮子底下的，她是不是还说我没有那么喜欢您，您对我没有对烟烟那么好？有些话，有些东西您听听就够了。我记着，我四岁看电视的时候，想学古筝，您二话不说给我请古筝大家；我七岁那年，喜欢喝您泡的茶，您三天两头的给我泡，还专门兴趣冲冲的将泡好的茶水从1楼拿到3楼送到我手里，那时候您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欢喜；我十岁那年，打碎了您珍藏的碗，吓得几天睡不着觉，您知道后，只吹胡子瞪眼的半天和我没说话，却只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