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深几愁4
,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他放开她以后,看着地上摔破的鸟蛋,问她:“你去树上偷鸟蛋?”
她不敢看他,只能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声音都娇得像要滴出水似的:“我、我想着你要走了,要送些离别礼物给你,可赤水偏僻,没什么稀奇的,只有赤鸟叫得最好听,外面一只都见不到。但只送你一只鸟的话,鸟的寿命又没有多长,不如送两枚鸟蛋,它们还能生出小赤鸟一直陪着你。”
他失笑,深深地望着她:“可我能让你叫得比它更好听。”
她懵懵抬头:“什么?”
“没什么。”他转移话题,“赤水族不是神术一绝,怎么你连爬完树怎么下来都不会?”
说到这里,她十分羞愧,声音像蚊子似的:“我们族内的神术,我只学会了前三页……”
“回去吧,我的公主。”他拍了拍她的头,“这里我收拾就可以。”
她走后,他终于控制不住,眼角垂下一滴泪,甚至无法呼吸。他狠狠揪着心口的衣服,将那里揪成杂乱的一团。
为什么会如此?不过骗了她一回,这一生他骗过的人多了去,假名编过数百,谎话信手拈来,可为什么只要骗她,他就如死一般的难过。
她回去以后,抱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心里像有小鹿在跳跃,无论怎样都无法平息这种心情。
她将门外的侍女叫了进来,侍女轻声问:“圣女平日睡眠都很好,今日怎么睡不着了?”
她扭捏许久,悄声道:“他、他说要娶我……”
“他是圣女救回来的那个人?”
她点了点头,捂住脸道:“我好喜欢他。”
侍女好奇地问:“圣女和他进展到哪一步啦?”
她直接把脸埋在被子里:“哎呀你别问啦……”
“那就是,让我猜猜,亲密的事情都做啦?”
她想起来白天那些事情,埋在被子里的头点了点。
赤水族人淳朴又大胆,但是圣女年纪还小,不懂那么多,两个人直接聊岔了。
侍女听得也很不好意思:“这说明……许暮他也喜欢圣女你,你们两情相悦,合该成亲。可是、可是圣女与持安皇子的亲事,又该怎么办呢?”
“你说得对呀。”她把头从被子里挪出来,开始苦恼地思索,“那我让父亲去和北棠退亲不就好了嘛。”
侍女面露难色:“可是,这会影响北棠和赤水族之间的关系……”
她却不高兴起来:“原本就是北棠求着我们赤水族,为什么我退亲还要看他们的脸色?没有赤水族,北棠能这样压制桑南吗?只要父亲还当他们的国师,这亲事,有没有不都一样!”
“对了,我现在就要去找父亲。”
望晴赤着脚便下了地,匆忙间被侍女拉住,侍女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圣女,都这么晚了,族长一定歇息了,明日再找吧。”
“那我写封信,你帮我送到他门前,若他睡了便算了。”
望晴一刻都等不及,她一定要赶在许暮离开前,将成亲的事情和父亲说明,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了。
赤水的星辰闪烁,明亮,似乎在偷窥人间的秘密。一封写满心事的信送到族长门前,与此同时,一袭玄衣隐匿于夜色中,轻车熟路来到迷雾之外。
重重迷雾之外,有一位老者在等候。
见许暮来,他行礼:“殿下。”
许暮将他扶起,只听老者语气中隐有责备:“殿下,已然过了些时日,怎么还没有结果?”
他表情冷然,语气沉沉:“很快便会有结果,急什么。”
“殿下此行,是将命搭上做赌注,殿下应该明白吧?若这样出去,不仅殿下会死,连您的部下,都不会有一人幸存,我们早就将命付诸。”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怒色隐隐浮于脸上,他继续道,“我会学到他们的神术。”
“若不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殿下也不会跳下赤水,九死一生。”老者威胁道,“若得不到赤水族的神术,也无碍。这迷雾中早已部署上我们的兵马,恰逢北棠国师回归族中,只要将他们全部杀了,北棠也不再会是我们的对手。”
许暮黑眸沉沉,侧视老者:“我自有我的计划,不必你来插手。”
老者过了一会儿,却道:“若殿下无法狠下心,老奴会继续执行计划。”
杀意突然上涌,许暮只觉心里烦躁至极,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横于老者颈上,匕首太过锋利,顷刻间现出一道血痕。
他动了杀心,但却没有真正下手杀了此人。他道:“我是主,你是仆。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在警告对方,未经他的允许,不能做任何事。
老者却笑了一声:“殿下自身都难保,还要为这些罪魁祸首的赤水族人所牵缠吗?”
“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