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比于沉渊墨境，大家更喜欢简单些称呼它为：墨渊。

先前其实本不是墨字，而是没字。

沉渊没境，字如其意，无数人沉没于此，长久沉默。

此中人虽消亡，但消亡时景象却会留存，且就在众生阁中，此阁在逍遥山巅，各宗派里莫不有山，只逍遥山以山为宗名。

去看过景象之人都不得不感叹墨渊所具有的迷幻人心的本事，修仙最忌心结，于是剑宗有心结境，其他宗门也有各自旁的相类似的存在。

那些沉没在墨渊的人的最后一段影像，疯癫，痴狂，绝望，痛恨，虽不能知晓那些人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面上就知道，墨渊已经让其走不出，绕不过，也就勘不破。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无一人例外，在最终末了的时候，都会流泪，而后归于寂静。

站着不动时，墨渊实则并无奇特，看着就像无垠摊开来的墨水的面。只是一踏步，便就像进了水中。

在众多修士的记忆中，祭坛倒是出现过几次，也听过几次。

但并不能了解，因为这些叙述与影像中，参杂着太多矛盾，以及太多的瞻仰与敬畏，这种情绪像是那一瞬凭空产生，连后来那些出来的修士再回忆时，也觉得莫名。

但从墨渊出来的弟子，所得的收获也是巨大，不得不否认，墨渊像是一个老祖遗留下来的巨大的、藏着他毕生所能穷尽的宝藏。

所以各宗派每次选弟子，也都是仔细挑选，须是心境平稳的才有机会前去。

当然，这个条件并不是肯定的，只是各宗派皆不能担保去的弟子能全部救回，先前几趟还是人势众多，越往后，大家便也都默认这个规则。

只除了，要来赌一把的人。

无所谓输赢，本身他们的心境已经难以平稳，修仙之路也难以继续了。

若是出不来了，也能稍稍有些贡献。若是出来了，心境自然也就稳了。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赌。

心境平稳也不是全无风险，也因此，在一代代弟子来来回回中，墨渊开启的日子绝不能是动荡期。

所谓动荡期，就是墨渊的涨落，涨落意味着即便你不动，也默认你是动了的。

因为若是你不动，一刻后，你将会被抛出，若是此时你捞着个人，它便也默认你俩一起，给都扔了出来。

往往长老们都是摸索着靠这般去捞弟子，不过在动荡期是论谁都无法救人的，即使进去了，也都像弟子一般，被困在墨渊中，勘破又是只能自己出来，很是难办。

现在还好，再过一会便就要难办了，这就是为何他们都是一脸沉重。

不过好在，燕束白出来了，将面色惨白的燕居北放在推车上。

“北北怎么也进去了。”

脸色是少有的严肃，掏出灵药给她喂了下去，才转身找他们询问。

“是我……”，“先回吧。”

石无敛开口，打断邵桦景要说的话，“弟子人都全了，赶快带他们回剑宗安置妥当才好。”

燕束白看了眼石无敛，终是点点头，与其他长老一齐带着众人回去。

而墨渊，似乎也缩回了原本它该在的地方。

黑暗，一片黑暗。

燕居北无论往哪里走，走向哪里。都是这样。

有东西破开什么飞奔而来，不过并无恶意，只是稍稍带着些急切。

燕居北疑惑了下，倒也没怎么防范，直接张开手。

果然有东西入手了。

“行秋？”

燕居北是真讶异了，不过她现在所处的状态有些奇特，有行秋在多少也安心些。

无事可干是要把人逼疯的，燕居北再一次觉得发闷时，就开始想着法儿寻些事情动动脑子。

这里依旧是什么都用不了，只有剑、剑、剑。

饶是燕居北再怎么喜欢练剑，在一次一次不断地机械练剑中也没了耐心。

她不饿不渴不累，若说是好事，可她也看不见，只能全凭感受，也走不出这地方。

灵气，剑气，这些她都感受不到，她比普通人还不如，普通人至少还能……

这一念头闪得极快，她感到有些不安，一字一词地慢慢回想着这句话，不由微微一怔，她为何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了呢？

燕居北额头上沁出了冷汗，攥着行秋的手却是热得出汗了。

不过好在，她暂时也走不出，燕居北头一次有些感谢自己被困住的时机。

它来得刚刚好，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拒绝不了，也没办法拒绝。

她开始一点点顺着自己的记忆，姑且就称是记忆吧。

三个疑点：

第一，她很确定自己拥有着很多常识，早在他们教她之前，那她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儿。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