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历九年
手炉脚炉呢,炭盆呢,留着烫你娘的□□!”
她骂完了人,又伸出葱白指头戳贾寰的脑门:“死心眼的夯货!黑天白夜地抄什么经?人家正经从太太肠子里爬出来的都不理会,要你充孝顺?!”
贾寰被她戳得细脖子直晃,忍着疼歪歪扭扭抄完最后一行“菩提萨婆诃”,卷起来塞入楠木经筒。
小丫鬟送来手炉,又给炭盆添了几块木炭,房间里愈发暖和。
贾寰不想睡得太早,拿出一本《中庸》默默诵读。
前世他出身优渥,聪颖好学,十七岁就被丑国藤校录取,奈何此一时彼一时,理工狗怼上八股文一脸懵,只能重新开始。
贾寰打算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把《四书》读通背熟,吃透奥义。
“四书”是《孟子》、《论语》、《大学》、《中庸》的合称,儒家经典著作,科举必选书目,全部加起来才五万多字,用笔极度精简,金句迭出,适宜诵读。
五经则只需精研其中一部,贾寰暂定选择《诗经》,或者《春秋》。
他穿到“诗礼簪缨”之族,科举是绕不开的话题,与其被家暴爹催逼,不如自己主动,一鼓作气中个进士。
赵姨娘见儿子还要念书,喊来小丫鬟剪烛芯,让烛火再亮堂一点,费蜡烛不要紧,别熬坏了她儿子的眼睛,她自己也蹭着现成的烛火做绣活,身为家主的宠妾,她的针线活很不错。
贾寰专心致志地读书,没察觉到赵氏绣活做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狠盯他几眼。
在赵姨娘眼里,她这儿子半个月前重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就变得古里古怪,什么玩器、玩伴、精细吃食都视若不见,一门心思地念书写字,屁股像是黏在了椅子上,也不爱说话了,问一句吱一声,不问他一整天都不吭声。
遇上她发怒,骂他和小丫头,搁从前他得哭闹个没完没了,满地上打滚使性子,现在就跟没听见一样,该干嘛还干嘛,实在被骂得狠了,就抬头盯她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不嗔不怒,波澜不惊。
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