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郝有钱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捡到了个房子，虽然又小又旧，但比起地下通道，实在是好太多了。小区的位置就在便利店附近，走路也就不过十分钟。

男人带着郝有钱来到十一栋，直接上了顶楼，老房子一般都五六层，这里是六楼。楼道两侧的墙壁都已经斑驳，台阶也高，区区六楼就让这个男人气喘吁吁，郝有钱倒是大气都不喘一下。

上到六楼就有一道大铁门挡在面前，男人熟练地开门，一梯两户，他开了左手边的木门。门里还有两道门，其中一扇门就是郝有钱要住的地方。

男人将钥匙给了郝有钱，并告诉她哪个是开哪扇门的，草草交待了一些其他有的没的，他就打算走了。离开之前他礼貌性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苍穹，苍穹的苍，苍穹的穹。

郝有钱。

苍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出了声。哪个好，哪个有钱？

姓郝的郝，没有钱的有钱。郝有钱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名字的笑声，她也知道，没什么嘲笑在里面，就是好笑，她也觉得好笑。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家了。刚刚爆笑那一下，似乎消耗了苍穹太多的能量，他停下之后疲倦又回到了他脸上。郝有钱看着他转身进了另一扇门，原来是邻居。

苍穹关门后，郝有钱开始打量这个地方，公共厨房说的就是木门打开之后的区域，煤气灶和油烟机没什么油污，甚至还蒙上了一层薄灰，看来苍穹是个不做饭的。

进屋后，果然是一室一厅，有床有电视有衣柜有洗衣机有卫生间有阳台，对于郝有钱来说已经是应有尽有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去便利店用剩的钱买了点日用品，开始着手打扫卫生。如果说郝有钱有哪里不摇滚，那就是居家属性满点，既干净，又整洁。

暂时没有工作的郝有钱，还是选择在便利店门口卖唱，毕竟苍穹也没有挑明说不让她在这唱。这副嗓子算是老天对郝有钱唯一的偏爱，清亮又澄澈，也有人因此说郝有钱不适合摇滚，她太干净，摇滚不要干净的人。偏偏郝有钱什么不喜欢，就喜欢摇滚。

下班高峰是什么概念，十字路口堵成了一团浆糊，有人鸣笛有人骂街，就是没人挪窝。路上的行人也多得很，郝有钱就在等绿灯的人群后面拨弄琴弦。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晚高峰有多久，郝有钱就唱多久，一直唱到天黑才收工。路过地下通道的时候又看到那个要饭的，郝有钱好心的把别人扔给她的五角钱钢蹦弹进了要饭的碗里。要饭的一抬头，就看到郝有钱对他挑衅地一笑，还是比了一个摇滚的手势。

天已经黑了，楼道也是一片漆黑，郝有钱凭着记忆摸索到灯的开关，不论怎么按就是按不开。她就这样僵在了楼梯口，没有灯，她什么也看不到。

身后突然亮起了灯光，让郝有钱几乎快适应黑暗的眼睛又活了起来。郝有钱回头，是苍穹。苍穹用下巴指指前方示意她往前走，郝有钱从他一脸疲惫就看得出来，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是懒得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