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睡美男
“好吧,好像又不想吐了。”
“……”
黎明时决定放弃问问题,得想办法先回去,他指了指那一排共享单车,问:“这个要怎么骑?”
冉兮九用力拍了一下他:“不行哦,你这样算醉驾。”
黎明时眯起眼睛:“你就不算吗?”
冉兮九很有义气:“当然,不过这个车不能载人,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那我们怎么回去?”
冉兮九鄙夷: “果然是大少爷,怎么回去,当然是走回去啊。”又捂住自己的嘴巴:“糟糕,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黎明时怀疑这人是装醉,但没有证据。
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小路上,黎明时好一点,经历了呕吐物的冲击,他已经清醒了大半。
但冉兮九走得很艰难,如果不看住她,她走两步就要站一会,闹倒是不闹,但是会原地站着睡着。
黎明时碰她一下,她就继续再走两步。一条小路愣是走了半个小时,冉兮九彻底睡着了。
明月高挂,星星点点映衬着灯火通明的城市。
这条小路上,黎明时扶着他旁边的女人,叹了一口气,疑道:“千里不留行?深藏功与名?”
冉兮九倒在他肩上,睡梦中呢喃着:“ 不会扔下你的……”
黎明时显然是被逗乐了,吐槽道:“谁扔下谁啊?”说着让冉兮九抱紧文件袋,半蹲下将她背了起来。
冉兮九很轻,他皱了皱眉头。
文件袋在他们中间硌得他难受,他想,要是没有这个就好了。但他克制了一下,忍住要扔掉的冲动。
冉兮九在他肩上是彻底睡着了,她有节奏地在黎明时耳畔呼吸,他的耳朵渐渐灼热起来。他又想,幸好有文件袋隔着他和她。
他问:“你为什么眼光那么差?”
他又问:“他背过你吗?”
他自言自语:“应该是背过的吧。”
他自说自话:“为什么你身边这么多莺莺燕燕?”
然后他数起来:“烧鸡昀、烧鸡羊、顾小子……”
他背上的女人突然喃喃打断他:“想吃烧鸡了。”
黎明时浅浅笑了笑,被她打败了。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如果你真的许愿让自己不醉的话,为什么不许愿让我不醉呢?”
“或者许愿让顾老头和烧鸡羊醉了不就好吗?”
“明天醒来你会告诉我吗?”
“哈哈,我竟然相信你了。”
……
乐城是个不夜城,夜晚的街却很少人,沿途灯火辉煌,留下了一个男人绵绵长长的碎碎念。
靠着自言自语,他终于把她背到了酒店。
*
冉兮九直接睡到了中午12点多。
当她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闻到了自己嘴巴的臭味。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浑身上下散发的浓浓的酒气。
她狠狠嫌弃了自己一把,坐在床上给空空的大脑开机。
宿醉折磨着她,令她的头像挂了紧箍咒,滋滋地疼。这种疼在她的脑子里一圈圈散开,将她的脑子搅成一片混沌。
房间的遮光性很好,如果不看时间,还以为这是深夜。但阳光从窗帘细小的缝隙钻进来,形成一条小小的光束。
突然,窗帘动了一下,光束阔大了一点点。
过长的反射弧还没来得及向冉兮九的大脑传达这一反应,垂在飘窗上的窗帘被一只脚踢开了。
阳光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
天气很好。她想。
等等,一只脚?
她的目光沿着窗帘看向那只脚,看到了浅盖着一张薄被的黎明时。
这画面好像欧式油画,一个英俊的裸男躺在卧榻上,一只脚微微抬起,一条薄被浑然天成丝滑地垂挂在他身上,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重要部位,神光从天边洒下,照射在他俊逸的睡颜上,勾勒出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冉兮九吞了吞口水,这是没给钱就能看的吗?
男人的脚又动了一下,薄被随之滑落。令冉兮九遗憾的是,薄被还是遵从了晋江的使命,严严实实盖在了它该盖的地方。
冉兮九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但理智告诉她,她得先退出这个房间。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连鞋也不敢穿,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口,环顾了下四周。
不对啊,这是她的房间!
冉兮九断片得厉害,使劲想,也只能想起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街边呕吐,其他半点记忆都没有了。
她的衣服完好,全身臭臭的,她判断自己和黎明时应该什么也没发生。
飘窗上的黎明时翻了翻身,发出“哼哼”的声音。睡美人好像即将要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