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李玄玘卖掉猎物,却没像往常那样急着回家,而是转道来到一个幽静小巷。小巷七转八弯,转过一个拐角后,忽涌出了许多嘈杂声音。
李玄玘撕下衣角遮住脸,提步走了进去。
半晌后出来,李玄玘步履匆匆飞奔至巷口,摘下面罩混入人群中。
一群人紧随其后出现,面对着如川流一般的人群,在巷口面面相觑。
从西市一路到东市,李玄玘才回头瞧一眼,确认没有人跟上来。
护船报名的地点在沣水镇万通镖局,镖局就在东市,李玄玘去的时候镖局门口只有零星几人排队。
很快便轮到李玄玘,负责登记的管事多看了他两眼,“郎君年岁几何?家是哪里?有无兄弟和年迈的爹娘?有妻有儿么?本是做什么的?可有拳脚功夫?会使刀剑还是长枪?”
李玄玘一一回答:“二十有……五。”
“并无。只有娘子。”
“是清河村猎户。”
“会使刀剑。”
管事不停点头,几天下来总算招到一个会些拳脚的,“郎君姓甚?”
“姓李。”李玄玘问道:“敢问,这货船到凌州何地?”
管事录下李玄玘的信息,回答:“到凌州城。货船到后还要在凌州停留一段时间,一来一回约莫要两旬时日,郎君若要随船定要妥帖安顿家人才是。”
管事说着递给李玄玘一枚木牌,“下月十五,货船准时出发,随船的壮丁需在前一日傍晚到齐。郎君收好牌子,届时凭牌领取主家报酬。”
拿到牌子,李玄玘按照管事的提示进了镖局。穿过大堂,李玄玘来到镖局后院。后院是一大片空地,此时空地上一侧站了一排赤膊敦壮的大汉,另一侧摆了十八般兵器。
见李玄玘进来,一个大汉冲他抱拳,“请壮士先挑选兵器,再从我等当中点一人对打。”
李玄玘径直选了长刀,点了刚才出声的大汉。两人站到空地中央,没有过多寒暄,就默契地开始出招。
片刻后,李玄玘将躺在地上的大汉拉起来。
大汉,也就是镖局少东家陈少壮整个人还是懵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小白脸打趴下了?
陈少壮呆呆看着李玄玘,抹了把脸喊道:“把这位壮士的酬金提到二十,不,三十两。”
李玄玘盘算了一下,三十两就是一亩上等水田加一亩旱田,到时再用刚才赢来的银子买一头黄牛,单他一个便能侍弄。
因着预备过两天进山打猎,李玄玘离开的时候向陈少壮借了长刀。他手头只有一柄上个猎户留下来的卷刃大刀,还就是那把长弓,可惜的是并没有锋利的羽箭搭配。
从镖局出来,袖里揣着在赌场坑的银两,李玄玘开始了买买买。
夏日蚊虫多,倾婳这几日被扰得睡不安稳。今天晨起,发现脚心还被咬了一个包。
徐家的绸缎庄新上一批素纱,李玄玘挑了几匹青白、藕荷色的,预备挂在床架上挡蚊虫。
绢布也买两匹。
总共花了七两散碎银子。
婳婳还没有寝衣,一直穿的都是他的。原本可以用棉布裁一身,只是夏日暑热难当,棉布不如细绢透气。
从家里背来的竹筐留在了酒楼,李玄玘在路边买了新的,从绸缎庄出来,又去了医馆。
医馆有卖驱蚊的药香,李玄玘花五百文要了十支,见还有祛暑热的汤药包,也顺带买了两包。
背着东西回到清河村,路过村长家门,李玄玘放了个药包,才接着往山上家去。
下月阿玘要离家,倾婳连忙搬出他的旧衣来缝补。可惜家里那两匹布颜色不合适,不然这几天她还能为阿玘赶制一件新衣。
院门吱呀一声大开。
倾婳抬眸看过去,阿玘回来了。
李玄玘将背筐卸下,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推给倾婳。
倾婳拿来一看,竟是几张十两和五十两的银票?
倾婳手一抖,银票落回桌上。
李玄玘连忙解释,“不是偷来抢来的。”
倾婳稍稍安心了些。
但还是不放心。
她盯着阿玘,等一个解释。
李玄玘先卖了个关子,“说来话长。”
倾婳的眼神像在回他:那就长话短说。
李玄玘轻笑出声,“今早我搭柳二爷的牛车去镇上,路过劳河村村口时,昨日遇到的那家人带一群地痞堵车。”
倾婳脸色一瞬间煞白,忙拉着阿玘的胳膊站起来,神情担忧地上下打量。
李玄玘伸臂将倾婳带进怀里,“没有伤。”
“都被婳婳的夫君打跑了!”
他还很骄傲。
倾婳没好气地拿额头撞阿玘胸口一下。
泄愤。
“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