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惊
写话本,倾婳是没这个打算的,只出个主意还行。她推推纸,示意让小菊写。
柳小菊摇头,“不成不成,这是你想的故事,我不能写。”
倾婳写道:“那你可以想个类似的,将贫穷书生改成世家公子。”
柳小菊伸脖子去看,完了挠头,“可是这个也是小花你想的。”
倾婳:“……”好像是哦。她又写:“那小菊你再想个别的身份。”
柳小菊仰头望着屋顶,用尽头脑,终于想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身份。她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来,探着上半身抓住倾婳的肩膀摇晃,“小花,你说商户之子如何?”
倾婳重重点头,当然可以啊。本朝从第三任皇帝开始,就颁布了允许商户科举的政令,至今有效。
不同阶级的主角意味着面临的处境不同,身份这样一换,后续剧情都需要柳小菊自己设想。她摊开纸笔开始思索,一个字都还没写,她爹柳二根就喊开饭了。
除了茄丁肉臊面,柳二根还装了碗藕盒、鱼块和丸子,炒了盘菜心,夹了三头糖蒜。
他端坐在上首,看着两人都落座,没先着急开饭,而是转头盯着小菊看了半晌,旁敲侧击问道:“听小花说,你后晌一直在看话本?”
柳小菊摸着空瘪瘪的肚子,目光在一桌饭菜上流连,听见这话都没过脑子,敷衍点了点回道:“嗯。”
柳二根:“……”这一看就不正常啊?他追问:“是借的新话本吗?”
柳小菊幽怨地看向她爹,“爹,我跟小花忙了一下午,都快饿疯了,咱们能不能先吃饭啊?”
孩子都饿了,柳二根还能咋办,点着头拔高声音应道:“吃吃吃!”他先动筷子给自己挑面,边对倾婳说:“小花,想吃多少盛多少,叔扯的面多,不怕不够。”
倾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看着满满当当一大盆面,心想,自己的饭量扔进去差不多就是石沉大海。
柳小菊主动接过倾婳的碗,给她挑了满满一碗,又盖了两大勺的臊子。旁观的倾婳目瞪口呆,都忘了拦住小菊,她吃不了这么多的!
捧着这样份量的面条,倾婳不好说让小菊再放回去,吃不完剩下也更不成。唯恐剩饭她连炸鱼都没动,后面小菊都吃了三碗,她还在捧着碗底发愁。
倾婳挑着面条慢吞吞往嘴里送,表情中自然流露出苦大仇深,迟钝如柳小菊,都看出来她是在磨洋工,“小花,你是不是吃饱了?那剩下的给我吧!”她说着要去端面,倾婳却抱着碗闪开,快速摇头,不行不行,小菊你怎么能吃我的剩饭?
柳二根看了看俩人,出声道:“吃累了就歇会儿,歇好了再吃,我不着急刷碗,我也想歇会儿。”
倾婳如蒙大赦,但她又挑了两根面条,万分为难地咽下去,才慢慢把筷子放下,俏脸上满是不好意思。
柳二根&柳小菊:“……”这一看就是真吃不下了。
柳小菊那叫个心虚,虽然大家一起吃饭挺多次,但她每次都顾埋头吃,没怎么注意小花的饭量,所以刚才一不小心就给盛多了。
柳二根收回目光,转向自家的饭桶的女儿,“你刚才说你忙了一下午,都忙啥了?”
柳小菊支支吾吾不太想说,或者说不太想现在就告诉爹娘。她爹肯定不信她能赚钱,知道她写话本说不定还要打击一番,柳小菊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二根见状一头雾水,这到底忙了啥还不能说了?还是说,莫非小花骗了他?他狐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看得倾婳心头一阵忐忑。
倾婳扯扯小菊的衣角,在她看过来时,神情疑惑,为什么不同柳叔说呢?
柳小菊努努嘴,还不是因为她爹会嘲笑她?
两人一通眉眼官司,柳二根更看不懂了。但他倒不认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俩人就在家里待着能有什么坏事?他现在就是单纯好奇,小菊性子外向,一般都憋不住秘密的。
拿定主意,柳二根沉下脸,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柳小菊梗着脖子不服输地同他对峙,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气氛逐渐紧张。
倾婳吓得吃了根面条压惊,好想婶子快点回来啊。
柳二根粗声问道:“说不说?”
柳小菊怒哼,“说就说!”
倾婳:“……”她眨巴眨巴杏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秒就听小菊牛气轰轰回道:“赚钱!”
听到这个回答,柳二根险些从凳子上掉下去,愣了一瞬,不敢置信地大声道:“啥?你赚钱?你会干啥你能赚钱?你这丫头不会真是铁了心招赘吧?”
亲爹这么不给面子,还当着小花的面埋汰自己,柳小菊圆脸涨得通红,心中很是难堪。她怎么就不行了?她就是不想嫁人!嫁了人就要给婆家洗衣做饭,不仅伺候相公还要孝顺公婆,脏活累活她得冲在前,好东西她却只能往后排,凭什么?!她在家都没给爹娘做过一顿饭呢!
便